木棍,又一個婆子舀著鞭子,往前走了一步。二夫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侯爺,您不能夾妾身,妾身好歹也是個當家主母,您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對妾身用刑!”二夫人一看要用拶刑,登時就慌了神,語無倫次。
舒潯易眯起眼,喃喃道,“當家主母……”
看著舒潯易猶豫,幾個婆子也停住了腳步,畢竟要對二夫人這個睚眥必報之人用刑,她們心裡還是打怵,今日她像是犯人一般受刑,但是保不準哪天侯爺心情好,二夫人再得勢,她們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侯爺,你想想天染吧,他還那麼小,不能沒有妾身的照拂,你今日夾了妾身,妾身在侯府內就再無立足之地了,那麼以後,誰還能照顧天染?恐怕連婢女婆子都隨便欺負上他了。”二夫人趕忙動之以情,舒天染是舒潯易的心頭肉,也是舒潯易的軟肋,
舒潯易嘴唇動了動,盛怒的黑瞳中閃過一抹猶豫。大宅門中的勢力複雜,他是從小見識過的,就像宮內的爭鬥一樣現實,今日你得失,人人過來巴結奉承,明日你失勢,丫鬟婆子太監小廝們也要跟著來踩一腳。
今日二夫人戲園子中那幾個貴婦們,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嗎?
見舒潯易動容,二夫人的心終於有了一絲平衡和希望,聲音愈發軟膩,“侯爺——”
“二夫人說的有理,侯爺不該對二夫人用刑——”一個略帶虛弱的女聲,從“夏園”內傳來,幾個丫鬟婆子紛紛聞聲轉頭。
而二夫人聽到這個聲音之時,被架著的身子陡然一顫,咧著笑容的嘴,突然僵硬在那裡。
“怎麼會,怎麼會?她怎麼會醒來?”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和憤恨,二夫人揚起了頭,對上了那個跟她鬥了一輩子的身影。
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倪姨娘緩緩從“夏園”內走了出來,她的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兩個凸出的顴骨像雕塑一般橫亙在那裡,配上她尖削的下巴,骨瘦如柴的身子,看起來瘦弱而且可憐。
二夫人的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想想今早照的鏡子,雖然她的下身暫時行動不便,但是她氣色紅潤、天庭飽滿,水眸傳情,粉唇帶著盈盈光澤,跟眼前這個盡顯老太的倪姨娘,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倪姨娘淡淡地看著她,對她眸中的挑釁之色毫不在意,而是憐憫地望了她一眼。
二夫人看到倪姨娘眼中的憐憫,登時就火了,咬牙切齒地盯著倪姨娘。
倪姨娘眨眨眼,在丫鬟的攙扶下,對著舒潯易輕輕地福了福身。舒潯易趕忙上前一步,扶起她,黑眸中滿是心疼之色。
二夫人看著舒潯易的表情,嘴唇一抿,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拆了倪姨娘的骨頭,就她這麼一副鬼樣子,還想勾引侯爺!
“侯爺,妾身懇求您,別懲罰二夫人!”倪姨娘水眸婉轉,靜靜地看著他。舒潯易的雙手輕輕地拖著倪姨娘湣�鷚荒缶鴕�荒笏櫚乃�郟�笳樸行┎�丁�
“作孽啊作孽,她這麼害你,你還幫她求情,你如此善良,本侯當初怎麼會瞎了眼?”舒潯易的黑瞳氤氳了一層霧氣,看著如此脆弱的倪姨娘,他終於拉下臉,鼓足了勇氣,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往日的風光和得志,讓他一直高高在上,享受著被眾星捧月的感覺,然而,近日他的失勢,讓他一次次地認識到了世態炎涼,這時,他所遭受的白眼和冷嘲,才讓他想到當日的被貶的倪姨娘,會遭受多大的侮辱和諷刺。再加上身體上的殘害…。他不敢繼續想下去,只要想到曾經她跟他患難與共的日子,他的心中就有數不盡的心疼。
二夫人看到侯爺眼中的款款深情,本就氣不打一處來,如今一聽侯爺如是說她,一股火躥上頭頂,二夫人聲嘶力竭,“侯爺,你無憑無據怎能如此重傷妾身?她善良?她善良能生出舒安夏那麼奸詐狡猾的女兒嗎?她善良能穩坐侯府當家主母二十年嗎?她善良是我聽到最可笑的事,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笑話!”
“你給我閉嘴!”舒潯易轉過頭,暴怒的黑瞳死死地盯著她。
“閉嘴?讓我閉嘴是因為我說出事實了嗎?侯爺,你害怕了嗎?”二夫人越說越過分,索性“妾身”也省了,直接用“我!”
倪姨娘輕輕蹙了下眉,纖弱的手臂虛弱地搖晃了一下舒潯易,“侯爺,二夫人在氣頭上,說的話都不做數,您別生她的氣,咱們舒府的繁榮,最主要就是要和睦,家和才能萬事興。二夫人當年送妾身這個‘朱顏手鐲’,想必她也定然不知道這是個害人的東西,更沒想到會讓妾身的孩子變成畸胎,所以侯爺就不要再怪罪二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