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知道食人魚的存在時,扶晞還能安安心心的睡覺,如今卻必須帶著至少七分警覺淺眠。她此刻心裡只盼望這三天快些過去。
才躺上一刻,一聲巨響毫無徵兆的在扶晞心裡狠敲了一下,同時伴隨的還有打在她身上的水花子,扶晞瞬間坐起身並且後挪了半步,心裡知道這裡應該沒人,她還是脫口而出,“發生什麼事?什麼人?”。
沒想到很快有人話,還是那個人,“死人”。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扶晞心底起了一絲絲安慰,無限的恐慌也被淡化,可隨之又不安起來,“死人是什麼意思?”。
“告訴過你這裡原本是什麼地方,如今不過是物盡其用,還有問題?”,不等扶晞再說什麼,他踏石而走。
他走了,來去無影,扶晞自然不知道,她如今不安至極,“有有有,那人是誰,是男是女,為什麼死了?是因為和我一樣卻沒有活到你說的時間嗎?是我認識的人嗎?是”。
沒有復的聲音傳來,反而是另外一種聲音,扶晞雖然看不見,但是可以感受到很明顯的那種水波動盪的感覺,她很快想起,食人魚群體而居,這麼快就聚集起來了,那麼扔下來的那個人身上肯定有傷口。
水波的聲音,撕咬的聲音。
想象力豐富是一種奇妙的存在,有的時候會讓人快樂,有的時候卻會讓人痛苦。
扶晞現在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她想象的食人魚咬食屍體的畫面,她似乎還感覺到自己能聽見被咬的那人在痛苦**,血腥而殘忍,這些畫面讓她頭皮發麻,從心底滋長而來的恐懼讓她的身體忍不住顫慄起來。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扶晞跪伏在地上,明明胃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她還是覺得自己有東西想要吐出來,吐來吐去就是一些稍微黏稠的液體,再吐下去就是一灘酸水。
扶晞覺得自己整個人頭腦發脹,五臟六腑都難受極了,抬起頭,身體稍微挺直一點她就癱倒在石臺上,合上眼之前,她還努力的看向了聲音的來源,眼前黑漆漆的,閉上眼就又是那些想象到的血腥畫面,一直到她完全失去意識。
簡離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後半夜,屋裡的蠟燭還在燒著,最後一點了,估計最多一刻就會熄滅,他略帶一點慌張的跑過去換上新的蠟燭,十二根蠟燭全都換上新的。
再度到床上躺下,簡離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裡衣溼了個半透,額頭乃至脖子上也都是冷汗,閉上眼,他想起剛剛自己的那個惡夢,太真實。
心底的聲音漸漸清晰,“她是不是死了”。
再也睡不著,簡離起身換上一件衣服,進入隔間,抄起一根長棍就練起來。
天初明,由作敲門未有應,他推門進去,屋內蠟燭仍在燒著,簡離光著膀子躺在床上,呼吸淺淺,一副沉沉夢中的模樣。
由作頭將一地的小截蠟燭多看了兩眼,轉頭就給簡離把了個脈,脈搏跳動有力,未有異常,見此,他起身離開。
簡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升,身體無恙卻睡到這個時候,他還是頭一次,開門的時候就見著伺候梳洗的八個人站在門口。
“殿下醒了,進去吧!”,由作在梳洗的人來了以後就一直站在門邊。
這一批人雖然都是內務所裡調過來的,但是這幾天下來也摸清了簡離的習慣,簡離不開門,他們就站在門口等,原本想也不需等多久,沒想到今天這一等就是一個半時辰,除了來往換熱水這件事讓他們得以活動了片刻,他們就再沒亂動過。
八個人整齊有序的進去,領頭的開口道,“殿下,這水已經不熱了,容奴才們再去換換”。
簡離聞言伸手到水桶裡摸了摸,溫熱,“不用了,這個溫度很好”。
倒好熱水又給簡離關上窗戶,隨後八個人就退下去,站在門口等待。
不讓人留下伺候這一點,原本那些人是不適應的,簡離說了一次,他們也就記下了。
脫了衣服進到水桶裡,漸漸的又有一陣睏意席捲,可能是睡得太久了,整個人都有些無力,簡離拍打了幾番自己的臉,迫使自己振作。
換上一身簡便舒適的衣服,簡離同由作一起前往春照閣。
“殿下你還沒吃東西,送早飯的人原本也是站在門口的,沒想到他們把東西拿去加熱的時候殿下你就出來了”,由作快速的補充。
“我還不沒感覺餓,應該也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了,到時候再吃好了”,簡離突然轉頭拍了由作一下,“咱們換條路走”。
由作聽從的同時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於蘅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