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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纖長的睫毛飛速地眨動著,亂了頻率。“向葵我找了你好久啊!你們怎麼在這兒呀?”同班的女生急忙向我們跑來,打破了我們之間尷尬的局面。“怎麼了?”我問。“有一個瘋女生闖進我們的教室,在你的座位上發神經呢!快走吧,我估計你的東西要被她扔光了!她的樣子好凶猛,我們都不敢靠近他”還沒有等那個女生說完,我已經飛一般衝向教室。不要!我剛才放在課桌裡的向日葵傘!她會不會弄壞我的向日葵傘?媽媽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我保護了六年的向日葵傘!“砰!”我衝進教室。是韓紫希!她的臉上還留有淺淺的傷疤,嘴角帶著邪惡的獰笑,瘋狂地撕著我的物理書,腳邊是已成了碎片的基本其他教科書。午休時間,教室裡只有零落的幾個女生,擠在一起驚恐地望著她。“你td給我住手!”我朝她大吼了一聲。她聽到我的聲音,帶著一抹猙獰的笑容回頭看我:“哈哈哈住手?我讓我住手我就住手?哈哈!我偏不!向葵,我要毀了你!毀了你的生命,毀了你的人,毀了你的一切!你這個賤女人、賤女人!”她猛地從我的課桌裡抽出了向日葵傘!“不要!”我撕心裂肺地大吼,“韓紫希!你敢動它,我讓你死!”“哈哈哈你讓我死吧!我要和你一起死!我們同歸於盡!你不讓我動它,我偏偏要動!我要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毀掉!毀掉!”她突然拿住一把剪刀,瘋了一般開始剪我的傘。卡嚓、卡嚓、卡嚓傘面上的一朵朵向日葵在剪刀下變成了碎片。我脆弱的傘,我透明的傘,我美麗的向日葵傘,剎那間失去了最初的模樣。她依舊猙獰地大笑著,瘋狂地剪著我的傘,挑斷了透明的絲線,又將傘架放在腳下拚命地踩。我彷彿聽到了向日葵的根莖在她腳底“哧啦”碎裂的疼痛聲音。“不要!”我尖叫著撲了過去,卻被女生們拉住。“向葵,你不要過去!她手裡有剪刀,你會受傷的!”“我要我的傘,我要我的傘!”眼淚在我臉上氾濫成河,我機械而瘋狂地喊著,聲音逐漸嘶啞。而後,我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砰————”身體接觸地面發出空蕩蕩的寂靜迴響。淚滴順著眼角滑落,渙散的意識中忽然聞到一股清幽的葵花香是朵朵向日葵花魂在半空緩慢上升。向日葵不要走“學校保安來了,快把這個瘋子抓起來”“啊呀,向葵昏倒了”“怎麼辦,怎麼辦”無數個巨大的聲音在我耳邊轟鳴。我終於完全失去了意識。(6)我在一個蒼白的通道中奔跑,徒勞地、永不停息地奔跑著,企圖抓住在半空漂浮的向日葵花魂。是的,花魂,我死去了的,向日葵的魂靈。我落著淚奔跑,蒼白的指間好幾次觸控到了的葵花瓣,襲上指間的卻是沁人的冰涼。向日葵是你在哭嗎?回到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哭的。就在此刻,夢毫無理由地突然中斷。像是記憶的舊電影,“啪”的一聲,畫面消失,螢幕轉化為一條冷漠的白線。我機械地睜開眼睛。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酒精味,令我的胃十分不舒服。這裡是保健室。我企圖從床上爬起來,卻全身無力了。抹了抹臉,居然溼漉漉的全是淚水。回想起昏倒前的一幕幕,韓紫希瘋狂的眼神,尖銳的聲音,雪亮的剪刀,還有我破碎的向日葵傘我眨了眨眼睛,卻沒有眼淚掉下。夢中的哭泣,早已令我的淚腺乾涸。我揉了揉生疼的眼睛,木然地望著空曠的天花板。有一些很遙遠的聲音傳至我的耳膜、模糊,空洞,蜂鳴般嗡嗡作響,一波又一波強烈的幻覺從我眼前襲過。“你給我從這裡滾出去!裴凜藍,由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你接近向葵!”“憑什麼?她是你的嗎?你有沒有問過她?你怎麼知道她沒有把我當朋友?”“我不會讓悲劇重演的,你有種就給我滾。”“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她呢?”微弱的空洞交談逐漸變響,我迷糊地望向聲音的發源處,是爵和裴凜藍。“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她,你又能把我怎麼樣?”裴凜藍怒視著爵,咄咄逼人。破空的凌厲聲響。“碎——”帶著風聲的拳頭揮向了裴凜藍的臉。他飛快地躲開,鉗住爵的手:“上回你給了我一拳,今天還要來嗎?”他揮著拳砸向爵的臉。拳頭砸在臉孔上發出沉悶的鈍重的聲響。他們在地上滾來滾去,像兩隻激烈的幼獸,不知疲倦地現實自己的瘋狂與無限的精力。爵按住了他,同樣狠狠得給了他一拳。“這一拳,我要你記得你是怎麼折磨初夏的!”初夏!像一縷霧氣從爵的嘴裡悄無聲息地散逸出來,緩緩地融進空氣裡。初夏。爵的話一出口,雙方便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來,而後默契地朝我看過來。我呆愣地坐在床邊,木木地盯著他們,看到他們望向我,不由自主地向後瑟縮了一下,然後,又慢慢地朝他們走去。我還赤裸著腳,腳掌磨過不平滑的水泥地,有稍微的疼痛。我努力使自己顯得平靜,輕輕地開口:“初夏,是睡?”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