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了所有本應該看清的遠方。
於是我們茫然的走著;我們只看得到自己。
這何嘗不是一種自私;一種盲從。
祁限坐在被空調弄得冷清異常的車廂裡;透過倒後鏡去看自己的眼睛,那瞳眸中沾染著的銳利讓他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裡莫名心慌。
沒錯。他是將衛淵的動向告訴了警方。這不是什麼齷齪的事;也不沒有傷天害理,那個平時只會默默在人身上作畫的紋身師並未犯過什麼罪;去趟警局也要不了他的命。
可是;他就是見不得她那樣緊張那個人;那樣依賴那個人。
祁限。他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暗對自己說:你太自私。
少年時代當母親背叛了父親改嫁之後,他斷然拒絕了母親所有的經濟資助,堅決不拿繼父的一分錢;父親一病不起,正在長身體的祁傲因為祁限的獨斷與倔強,跟著吃了多少苦;
好不容易看到祁傲上了大學,報考了自己喜歡的專業,祁限又託關係讓他在電視臺站穩了腳,可他卻在做暗訪的時候跟杭儷沾上了關係,那孩子倔強的站在他面前,竟然告訴他他愛上了那個老女人!
祁限當時氣瘋了,抄起玻璃杯砸向祁傲,祁傲白皙的小臉霎時間被磕出了青紅,負氣出走。從此以後便再沒有他的訊息。
已然在律政界頗有名氣的他,因為弟弟被春化街的女老大包養而成為笑柄,祁限惱羞成怒,開始和好友景長聯手,凡是對春化街不利的案子,大案小案他都接,誓死要把杭儷逼出來。
結果杭儷在暗處借刀殺人,弄瞎了他一雙眼睛。
祁限自認為是個理性的人,可到今天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極端。
在春化街的日子,是他緊繃的人生中最舒閒的時光,可他卻從不願對人提起自己弟弟,那是他的恥辱。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呆在春化街這個地方,他想祁傲知道,自己的眼睛因為他而瞎,他想讓他從那個老女人身旁離開,回來找他。
最後他的那個“恥辱”回來了,卻僅僅是一雙沒有了溫度的眼角膜。
他悲痛欲絕,整整失眠了一個月。
他是那樣的自私和頑固,如果當初自己不那麼在乎自己的名譽,好好和弟弟談談,或許結果不至於這樣遺憾。
祁限從這些苦澀中掙扎出來,一踩油門,車子便從停車場開了出去。
車子行駛到酒店的門口,警方的車就已經停在了那裡。
他將車子停在警車旁,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方向盤,默默等待著,果然,沒幾分鐘的時間,衛淵和賤橙就跟著警察走出了酒店。
她低頭走在衛淵的身後,手攥著他的,不肯放開,衛淵忽然在上車之前站定,轉回身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看似安慰了幾句,轉身就要上警車。
賤橙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叫住了衛淵,衛淵一回頭,脖子就被她掛上了一串長命鎖。她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輕的落下一吻,然後篤定的看著他。
衛淵愣怔了一下,忽然笑容綻放,對她說了句什麼,聽不清,但眼裡盪漾著輕鬆和欣喜。
“滴滴——”
祁限被自己猛然按下的鳴笛聲驚醒,便看到賤橙朝他的車子方向看過來。
警車帶走了衛淵,祁限握穩方向盤,將車子開到了賤橙腳邊。
他放下車窗,對還在悵然的賤橙說道:“別看了,他死不了,錄個口供而已。”
賤橙垂目望著他,忽然反應過來,眼中多了兩分怒氣:“祁限,你發現他在這兒所以你報警了對不對?”
祁限的心被她眼中的恨意微微的刺了一下,卻還是面色無波,反正他現在在她心裡也並不是什麼正面角色。
他替她推開副駕駛的車門,說道:“我說了他死不了,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回什麼家!祁限!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反感的後退一步,像是在看一個無比厭惡的陌生人:“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這麼狼心狗肺的人呢!唯恐天下不亂是嗎?我現在就衛淵一個親人了就他一個了!你知道嗎!”
她就像是被激怒的小獸,滿心戒備的與冷血的獵人對峙。
春化街的人待他都不錯,他又何苦這樣苦苦相逼呢?
祁限嚥下了一團冗雜的情緒和所有的話,最後凝結成一個淡然自若的表情,道:“你到底要不要上車,跟我回家?還是你真的要跟他走?”
賤橙憤怒極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她眼裡,是那樣的可惡,冷酷,不通人情,她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