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他們就是棗莊殺鬼子的那一班子呀!打票車、殺洋行,都是他們搞的。這就是棗莊鐵道游擊隊劉大隊長,這是李政委!”
馮老頭這一介紹,象風一樣吹去芳林嫂眼睛裡哀傷的烏雲。她感到一陣振奮。他不知道政委是什麼官銜,可是她知道大隊長是領頭的。她的眼睛充滿著羨慕、敬佩,盯在這剛才馮老頭指給她的劉洪大隊長的臉上,好象要把他認準似的,嘴裡低低的說:“你們可真行啊!”
老洪這個什麼也不怕的鐵漢子,在芳林嫂的注視下,卻靦腆地低下了頭,因為他過去生長在苦難與鬥爭的環境裡,從來沒有這樣和女人談過話。他低下頭時,無意中卻看到了芳林嫂腳上穿的白鞋子。
“芳林嫂,你去給我們燒點開水喝吧!外邊還有隊伍等著,我們還得趕路!”
“麻煩你了,大嫂!”
“這算得了什麼呢!都是自己人!”芳林嫂說著開了屋門,到鍋屋去燒水了。
當芳林嫂出去後,馮老頭嘆息著對大隊長和政委說:“這是個苦命的婦女啊!她丈夫在臨城車站當鐵路工人,她也在那裡住了好幾年,小日子過得不錯。可是鬼子來了,她丈夫沒有跑得及,被鬼子殺了,只撇下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老婆婆嚇病了,又加上想兒子,整年躺在病床上。因為臨城駐了鬼子,她就經常帶著小孩來孃家住,孃家也只有一個老孃,也常有病。所以她除了傷心她丈夫的死,還得在臨城、苗莊兩頭來回的跑,照顧兩位老媽媽。……”
聽到這裡,老洪和政委嘆著氣。老洪這才明白剛進來時芳林嫂的哀傷所在和為什麼穿白鞋了。他倆又聽著馮老頭說下去:“她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哪!因為過去我和芳林的關係,所以也常來問問她有啥困難,幫她解決。可是她一口咬定沒困難,一切她都能擔當起來,我才知道她是一個很有志氣的女人。以後和山裡張司令聯絡上,我就在當地秘密的幫助作些工作,山裡常有工作人員到湖西去,從這裡過鐵路,張司令就叫我幫助掩護,有時夜裡我也送兩個幹部到她這裡來,她都能很好的照顧。過往的人員沒有不說她能幹的,她也確實幫我作了不少革命工作。以後我們在這裡活動,掌握臨城敵人的情況,她一定能對我們有很大好處的。她婆家在臨城站,她和那裡的工友很熟,她家住在那裡是人所共知的,並且還有戶口,託她到臨城辦點事準行。她這人的心地也很好呀!”政委聽著馮老頭對芳林嫂的介紹,引起很大注意,他連連點頭,認為這的確是個好關係。他和老洪商量著,象這種關係,要注意保守秘密,不要在群眾面前暴露,以便應付突然情況,使她為鐵道游擊隊能作更多、更重要的工作。同時認為馮老頭把他們領到目的地後,也可回到家裡,要假裝並不認識他們,只派專人秘密的聯絡。
芳林嫂燒好了水,小坡用罐子提出去,大家喝了。他們別了芳林嫂向西出發,臨走出大門,芳林嫂象送著老熟人一樣低低的說:“以後常來呀!”
“對,我們不會少打擾你的!”
當晚,他們趕到湖邊的楊集,和這裡將成立的小遊擊隊匯合。第二天一早,這裡的隊員們從湖裡打來鯉魚,接待了他們。
第十一章 夜襲臨城
馮老頭在這裡發動的小武裝,都穿著農民的服裝,揹著土造步槍,帶隊人是個名叫申茂的中年人,只有他有一棵匣子槍。在短短的接觸中間,老洪看出他是有著慷慨性格的在外邊跑過腿的人,一喝了幾盅酒,嘴就不住的叨叨起來。一見面,申茂就捶了一下大腿狠狠的說:“你們可來了!把我們盼壞了呀!”
“怎麼?”老洪亮著眼睛問,“你們在這裡還有什麼難處麼?”
“難處可有的是!咱剛成立,這幾條破槍,人家都看不起呀!到一個莊子裡,別人問我們是哪一部分,我們就沒敢打出八路軍的旗號。這裡的地主,都和中央軍通氣,所以這一帶到處傳著謠言,說共產黨共產共妻,殺人放火,青臉紅髮,吃小孩!我們要說是八路,那就很難活動!”
聽到這話,老洪生氣的說:“我們到這裡後,當然要打出八路軍的旗號。我們怕什麼?我們是人民的隊伍,只有我們才是最堅決抗日的,他們反共就是反人民。”
政委也說:“我們到這裡後,要用實際行動來回答敵人和頑固派對我們的造謠誣衊。這些謠言是見不得太陽的,當我們和人民見面的時候,它就會一錢不值了。”
老洪看到這些農民打扮的隊員們,是那樣羨慕的望著棗莊這一班子的穿戴。一色的匣子槍,多麼威武呀!小坡和小山幾個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