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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部分

中年道人站在殿門口,什麼都沒有做,卻彷彿把裁決神殿內外隔絕開,在這段時間裡。葉紅魚用了數種手法想要通知下屬,都完全失效!

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道人,絕對不是一名真正普通的道人。

觀主當年被夫子逐至南海,那些年的知守觀,便是由這名道人主持,在道門裡的地位不跌不墮,他怎麼可能普通?

熊初墨,**海,中年道人……

這樣的三個人,世間哪裡都可以去得。什麼人都可以殺得。

便是餘簾遇見了,或者也要化蟬遁入雪林深處,便是大先生遇著了,也要布帶輕飄,先行遠離。便是酒徒、屠夫或講經首座,或者都可能被這三人殺上一殺。

葉紅魚默然心想,自己如何能勝?

裁決神殿裡一片死寂,黑色的石壁上,夜明燈散發著極柔美的光線,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時候那些明珠變得明亮起來,是受了什麼激發。

熊初墨、**海、中年道人沉默而立,在遠端、中麓、近處,把神殿佔據,氣息佈滿天地之間,將這片數千丈的巨殿完全封死。

空曠的神殿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走下露臺,來到墨玉神座之側,輕輕抬起手臂,落在微涼的玉座上,沉默了很長時間,望著中年道人說了一句話。

“昊天會給信徒選擇的機會,或者解釋。”

中年道人沒有說話

熊初墨有些惘然,他雖然貴為神殿掌教,卻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局勢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他想激怒葉紅魚,再趁機殺之,為什麼觀主卻派了**海和中年道人來幫助自己?他其實也很想知道解釋。

葉紅魚看著他,無情緒說道:“我始終想不明白,像他這等俗物,為何能夠修至五境之上?昊天難道瞎了眼睛?”

中年道人神情肅然說道:“掌教強大,在於天真。”

葉紅魚微微挑眉,嘲弄說道:“天真就是幼稚?”

中年道人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說道:“道法萬千,修至最末,還是要求個天真爛漫,歸於本心,或者幼稚,甚至殘忍,並無關聯。”

“天真爛漫……”

葉紅魚若有所思,看著熊初墨說道:“從身到心都爛成了腐泥,愚頑不堪,信仰所信仰的,聽從而不懷疑,這種天真也會帶來強大?都說陳皮皮之所以是道門不世出的天才,難道也是因為這個道理?”

中年道人想了想,說道:“皮皮樂天而知命,想來不同。”

葉紅魚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我不管這些天真或者愚蠢的人如何知命,我只知道觀主說把他的命給我,現在卻似乎將要反過來。”

中年道人臉色不變,平靜說道:“或者某年深秋,觀主助掌教大人復歸昊天神國,將於神座您在那處相遇,這也是相送。”

葉紅魚說道:“死後再送,那是祭。”

中年道人說道:“祭,也是送。”

葉紅魚沉默不語,當像觀主這樣的人物,也開始像孩童般玩起無賴的招數時,世間大概沒有幾個人能夠是他的對手。

“那麼,請給我解釋。”

她看著中年道人,非常認真地說道:“請給我真正的解釋。”

不知所以然而終,是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中年道人說道:“抱歉,我不能說。”

葉紅魚望向**海。

從進入裁決神殿後一直沉默的**海終於開口說話:“抱歉,我不懂。”

最後,她望向掌教。

“那麼,來吧。”

……

……

與西陵相隔千里,有無數肥沃的田野或貧窮的村莊,也有城鎮。還未入夜,長安城裡的殘雪在天光的照耀下,就像是畫卷上的留白,城牆上的殘雪要儲存的更完整些,看上去就像是尚未書寫的白紙。

在南面的城牆上,白紙上落著幾個墨點,那是帳篷和臨時木屋,屋外有兩個土灶,灶坑裡冒著熱氣,那些比雪顏色深很多的灰應該很燙。

寧缺蹲在灶旁,盯著那些滾燙的灰,等待著烤地瓜完全熟透的那一刻,卻下意識裡想著城外的那兩座孤墳,墳裡的兩隻甕,甕裡的那兩捧灰,以前當年那個捧灰的人,於是莫名其妙地覺得心酸起來,起身走到牆邊。

站在城牆後,他的身影有些孤單,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也不喜歡給後方那些軍士這種感覺,所以他儘量望向遠處,也不想去揉眼睛。

城牆裡的風景是長安城裡的大街小巷以及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