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嵐這次一定是毀容了，可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放火的那幫人也是衝著我來的，小嵐是無辜的。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我在場，那些人也不會傷及無辜，小嵐和任叔更不會遭此劫難，這一切的都是由我而起。

如今小嵐已經失去父親，自己的又成了這般模樣，如果我撒手不管，那我還算是人嗎？

我還能怎麼補償她？用金錢嗎？顯然是不能的，這是對小嵐的侮辱，也是對小嵐的玷汙，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我唯一能補償的，只有陪伴小嵐的一生，我會永遠陪在她的身邊贖罪，哪怕不再混跡江湖，只求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即可！

“天鴻，你還小，有些思想還不成熟，這件事先放一放吧，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沒的說，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能看出師父強忍著怒火和我講道理，我也不傻，能聽出其中的意思。

無非就是小嵐現在的樣子沒法見人，一個女人是男人的臉面，這點道理我都懂。

可我現在需要的不是臉面，小嵐為了我臉面都沒了，我有什麼資格要自己的臉面？

我捫心自問自己不是個好人，可我也是個有血有肉有良知的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嵐這樣度過餘生。

“師父，小嵐現在已經很慘了，如果我也不陪在她身邊，那豈不是太殘忍了？”

我滿臉複雜的看著師父，師父的面色這不太好！

“天鴻，如果你這個時候不對她殘忍，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此話一出，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師父，我不敢想象這話是從師父嘴裡說出來的。

以前師父在我心裡是一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大丈夫，可他此時說出的話完全顛覆了這十幾年我對他的認知！

我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中，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坐在我面前的是我師父，這還是我師父嗎？這還是我每天把江湖道義掛在嘴邊的師父嗎？

“師父，我知道，你嫌棄小嵐毀了容，可讓我拋棄小嵐不管不顧，我做不到！”

我一字一句的說的無比清晰，這是我第一次出口反駁師父，也是第一次表達我的立場。

師父面色已經陰沉的可怕，猛然抬起手就要打我，可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我的左腹，停在半空的手也緩緩的放下！

“天鴻，南哥都是為了你好！”

豪哥回過頭打了句圓場，可我此時什麼都聽不進去，我不能昧著良心活在這個世上，更不能虧欠小嵐。

要知道一張臉對女人來說代表了什麼，別說是女人，一個男人如果毀了容，我相信他也沒有尊嚴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心意已決，這次無論無何我也會用我的一生來補償，不惜一切代價，因為我知道此時小嵐很需要我，如果我都不陪在她的身邊，估計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天鴻啊！聽師父一句話，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你的人生還很長，不能讓一個人耽誤了前程……”

“那就可以因為我耽誤了小嵐的前程嗎？她才二十幾歲，她有什麼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落到這般下場！”

沒等師父說完，我開口打斷，我幾乎用吼的把心裡的情緒發洩出來，我抱怨老天的不公，抱怨師父對小嵐的不公，別人怎麼說都可以，可他身為我的師父，絕對不能這麼說！

更何況小嵐還是任叔的女兒，師父更加不能這麼說，這是對小嵐的不公，也是對任叔的不公。

“天鴻，你怎麼和南哥說話呢？南哥都是為了你好啊！”

豪哥也著急了，因為我第一次這麼怒吼的和師父說話，而師父看了我良久，最後摸出一支香菸點燃，轉過頭不再和我爭辯！

我坐在一邊怒火湧上心頭，不知不覺肚子上的傷口已經滲出鮮血，師父一看立刻上來幫我按住傷口。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把開啟師父的手，師父愣了一下，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我來！”

鷹哥趕緊從後面拿出來紗布什麼的，重新幫我包紮傷口，我叼著香菸強忍疼痛，這一刻我想到躺在icu的小嵐。

她這時候一定比我痛苦百倍，如果換做是我躺在滿是儀器的房間，我估計我連一分鐘都活不了！

車子裡的氣氛有些尷尬，只有音樂在不停的環繞四周，師父把臉轉過去看向車窗外。

我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拿出手機開啟聊聊，看著小嵐的朋友圈，裡面還有她的照片，裡面的她笑容是那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