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一劃而過,她沒有抓住。
“也許。”春七少點頭。“但情緒不能做假,緊迫感差一分。都不能解決問題。”
“怎麼才能緊迫?”吳姐哆嗦著聲音插嘴,“我不想留在這裡!”
韓冰不自覺的向春七少靠了靠。
她一直覺得吳姐有點不對頭,具體是哪兒,她說不清,就是覺得有點不一樣。不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只是很奇怪。現在她終於明白了,是吳姐的態度。之前,她對一切詭異事件都看得很淡然,似乎超越了生死。但從昨晚開始。她開始怕死,非常容易激動。
那四個玻璃美人,真的給她那麼大的心理壓力嗎?
春七少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突然說,“黑暗於我們不利,萬一玻璃美人追來……”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此話一出,吳姐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像印證什麼似的,忽然有一陣古樂飄來。分不清來自哪裡,還有依依呀呀的有崑曲唱腔。接著,是衣袂帶起的風聲,遠遠近近的。有女人哭著,“姐姐……姐姐……”
吳姐尖叫一聲,推著趙先生就往前跑。她沒有手電。看不清楚路,先是撞倒了韓冰。接著就彷彿撞到牆上,發出嘭的巨響。
幸好韓冰是握著春七少的手。雖然倒地,但並沒有移位。她感覺輪椅的輪子從她的腳面上輾了過去,疼得她閉上眼睛。然後,她覺得眼皮上透出光線,猛然睜開,驚訝的發現場景已經變幻。他們已經出了甬道,正站在一家醫院的走廊上!
看來,春七少的猜測是對的,身處甬道內的人,只要情緒發生激烈而自然的變化,他們就能衝出那個“結界”。剛才他提起玻璃美人是故意的,因為知道吳姐對那件事充滿強烈的恐懼。
韓冰愕然站起,看到輪椅翻倒在地,趙先生以一個相當奇異的姿態趴在地上。下身貼伏著地面,可上身卻昂著,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攙扶在他的腋下似的。而吳姐,臉色蒼白地跪在一邊,低著頭不知哭些什麼。
再看向周圍,韓冰不知是喜是憂。
喜的是,他們確實來到了一家醫院。憂的是,這裡明顯不是春七少口中那個空無一人的精神病院。因為……到處都是人。醫生、護士、患者,忙碌的走來走去。
只是,那麼多人在,周圍卻沒發出一點聲響,似乎有什麼,把他們與那些人隔絕。他們看得到別人,別人卻看不到他們。
韓冰甚至大著膽子伸出手,想拉住一位急匆匆走過的護士。可她的手在遇到一層看不見的阻礙後,似乎融化了似的,前端消失得無影無蹤。抽回來,卻是完好無損。
所以,趙先生像是有人扶著,其實他是倚在一個看不見的牆壁上。
“老公,你怎麼樣?”吳姐把趙先生扶起來。
春七少沒辦法,上前幫忙,又把那一直連話也說不出來的男人,重新安坐在輪椅上。
“是這裡嗎?”韓冰問。
仍然有回聲,說明他們所在之地空曠,與那人來人往的空間並不相接。窗外,籠罩著暗暗的紅,就像陳舊的血,非常不吉利的顏色。
春七少知道韓冰問的是什麼,就點頭道,“就是這家醫院,只是沒有那麼多人。其實,他們也不算是醫院裡的吧。”他平舉雙手。
他身高臂長,把雙臂展開後,兩隻手都似碰到了“結界”邊緣,手指隱沒。這證明,他們所處的地方頂多兩人並行,就像一條透明的腸子,穿過一家“正常”的醫院。不過,走出甬道後,場景既然是同一家醫院,就是說這個地方很重要,很關鍵。
“我想起薄點理論。”春七少說,“韓冰,你知道嗎?”
“知道。”韓冰點頭,“因為李導要拍一部恐怖片,我們蒐集了很多資料。其中我看過一個美國的短篇恐怖片系列,其中有史蒂芬金的《蹲尾區》,意思是說我們生活的地方,其實與很多未知的世界相連。有的地方,非常薄。稱之為薄點。其實我有點沒看懂,但是片子中的人物也和我們一樣。無意中透過薄點,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時。就算你看到正常的人類社會,其他人也未必看得見你。若遇到危險,只有憑自己逃出去。”
“其實還不是中國古術中的結界之說,不過就是透明的罷了?”春七少聳聳肩膀,“很多了不起的想象,中國古代人都提到過了,只是不普及,太多人不知道。”
“我們怎麼辦?”吳姐給趙先生擦了擦唇角,打斷春七少和韓冰的話題。
春七少和韓冰又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吳姐夫婦絕對有問題。那四大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