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三粗的漢子。有的嗑著瓜子花生,將瓜子殼花生殼扔得地上一片狼藉。有的在與身邊的同伴大聲說笑,說到興起,重重吐出一口濃痰,罵一句“他奶…奶的”,接著下一話題。至於那口濃痰落到誰的身上,可就成了不解之謎。
更有甚者,吆喝著設起了賭局,招呼旁人下注,猜測今天的鹽幫大會到底鹿死誰手。江湖人大多好賭兩把,見狀紛紛靠過來。起初四個門派的賠率大抵相當,到後來,支援地煞門的人越來越多。最不起眼的江海派,賠率居然已經開到了一賠十。
若是讓他們得知皇城司的押司官柳東泉,實則是暗中支援江海派的,不知道這些人要作何感想。陳奧心裡暗想。
這環境著實有些糟糕,陳奧頗有些不自在。但這個地方視野很好,不僅能夠看到高臺另一邊的四大門派的掌門,還能夠看見遠處陸續趕來的鹽場眾人。因此,他也只能儘量忍耐,只希望這勞什子大會趕緊開始,大家該幹嘛幹嘛。
大約巳時二刻,也就是上午十點鐘左右。只聽一聲鞭炮炸響,眾人都鼓譟歡呼起來。陳奧知道這一定就是大會開始的訊號,抬頭一看,果然看見高臺另一邊,主位上已經坐滿了人。
地煞門熊光得意洋洋地坐在最中間。他既然是會場的主辦人,自然能夠花這些小心思,做足表面文章。陳奧不由得暗笑,這熊光的面子情結真是太重了,處處都要彰顯自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舵主最有力的競爭者一般。
在他身後,是段無期等一干天罡門的人,還有地煞門的幾位堂主。這一次他將所有重要力量全都集合了起來,勢必要一舉成功。
陳奧仔細找了一番,終於在地煞門座位最後,看見了柳東泉的身影。他身著一身不起眼的灰衣,也不跟旁人說話,臉上始終帶著似笑非笑的陰險神情。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他的底細,陳奧恐怕也要像這些不明真相的群眾一般,以為柳東泉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哪裡能夠想到,他居然來頭那麼大?
在柳東泉左右兩邊,坐著兩個黃衣男子。這兩人一身的武士服,也並不起眼,又帶著斗笠,遮住了半邊臉龐,看不清面貌,更難以惹人注意。
陳奧隱隱覺得這兩人有些熟悉,以為是柳東泉的手下,也許那天晚上,就已經見過了。他暗暗盤算,熊光一直沒有把柳東泉的事情公佈出來,一定是想要當做撒手鐧。然而這個撒手鐧,卻是最不穩定的因素。不知道今天柳東泉會興起什麼樣的風浪呢?
他留上了心,實則是因為這人絕對是自己計劃的一個極大的絆腳石!
再往旁邊看。地煞門的左側,豎著一杆大旗,上書著“海潮幫”三個燙金大字。大旗下,坐著幫主陳力勇和朱、曲、王三個結義兄弟兼堂主。
與陳力勇並排而坐的,還有幾個老者,陳奧並不認識,想來也是他請來助拳的江湖幫派的領袖。不過海潮幫的聲勢,明顯比地煞門弱了一些。但陳力勇並不示弱。單從他精心準備的那杆大旗就可以看出來。
陳奧眼光越過海潮幫眾人,果然在他們身後看見正襟危坐的趙菱。趙菱依然是那副風流瀟灑的打扮,唇紅齒白,一身白衫,手搖摺扇。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富貴公子來瞧熱鬧的,絕不會想到,趙菱居然是陳力勇請來幫手的。
在趙菱身邊,依然只有“折臂雙雄”兩人。這兩人武功高強,足以保護趙菱。但陳奧絕不懷疑,還有大隊的人馬一定像自己一樣,隱身在人群當中。陳力勇顯然也是將趙菱當做了秘密武器!
在地煞門右邊,是江北白龍幫。白俊雅一雙粗糙的手不停地撫摸著自己那張菊花臉,笑眯眯的,似乎想要將臉上的褶子都撫平了。在他身邊,坐著的自然是斧頭幫的莫長老。這兩人,一個滑稽,一個陰沉,相得益彰。
在最角落的是江海派的人。熊光顯然沒有將這夥人放在眼裡,不僅把他們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甚至連座椅都沒有給夠。江海派十幾人,最後幾人甚至只能站著。站了一會兒,又感覺有些疲累,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惹得臺下的人一陣鬨笑。
當頭的一箇中年男子,神色蕭索複雜,也不知是在發愁,還是暗暗思索對策。旁邊的一切,似乎都跟他沒有關係。陳奧知道這人就是江海派的掌門邱文武。
但邱文武的模樣,卻令陳奧有些不解。照理說,有柳東泉的暗中支援,邱文武應該也很有把握才對。可是為何看他的神色,卻有一絲憂慮?難道事情出現了什麼變化?又或者說,他正在暗暗積蓄力量,準備給所有人一個最出其不意的“驚喜”?
這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