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一聲跪在清舞面前,聲淚俱下:“清兒,算我求求你,救救王爺吧。”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清舞慌了手腳,連忙上前想要扶起雪櫻,卻被她下面的言語給震在原地。
“就算姐姐自私,救了王爺就再也不要回來,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視野裡,再也不要帶給他災難……”雪櫻的話,句句如刀,狠狠的刺著清舞的心。
清舞退了兩步,輕輕笑道:“姐姐和我開玩笑呢對不對?逸受傷了,清兒自會全力以赴,怎麼會帶來災難?”
“我沒有開玩笑,你不能守在王爺身邊!你會害了他!害了他……”雪櫻的聲音驟然提高,想到昨夜府內大亂,龍將軍抬著昏迷不醒的王爺衝進自己房間的情景,那一刻,自己甚至以為王爺死了……那種恐懼,就像是回到一年前,目睹那慘絕人寰的一幕一樣……“清兒,你是不祥之人,求你放過王爺。”
清舞咬住下唇,慢慢的閉上眼睛,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動。心像是墜入冰潭一樣徹骨的寒冷:親人……我的親人說我是個不祥之人!多麼諷刺……
“清兒……”雪櫻看著清舞的樣子有些不忍心起來,可是想到那女子臨走說的話,又看著地面努力不去同情清舞。狠下心說道:“那刺客說要你去她的主人那裡求解藥,時限三日,否則王爺會毒發身亡。”
“三日?”清舞喃喃的重複道,心裡暗暗苦笑一下,就算能得以神助,西域至此所隔得路程豈是短短三日可以往返。等等,白惜韻叫那人主人,那自然不會是她師父翁一葉了,那會是誰?“姐姐定是給王爺診過脈了,可否告知清兒王爺到底中了什麼毒?”
“是……混元散。”雪櫻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要說了出來。
“混元散……他果然還是不肯放過我……”眾所周知混元散是玉面修羅的秘藥,可是有誰能想到玉面修羅就是風眩王朝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清舞慢慢的走到桌前,不理會雪櫻狐疑的目光。右手從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向左腕上劃了一刀。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乾淨的茶杯之中,不多時便聚下了半杯。“把這個給逸喝下去,倘若我三日後還沒有回來,他或許不至於毒發身亡。走吧,雪球。”清舞把手中的茶杯鄭重的交給雪櫻,不再多看她一眼,順手提起放在門後的竹簍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清兒。”雪櫻的淚水磅礴而下,起身追出門去。
“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清舞背對著她,顫聲問道。
“因為……我真的愛他……”雪櫻低下頭這樣說道,如果王爺沒有受傷,或者,不會真的想讓清兒離開吧……
“姐姐的心思清兒豈會不知?我想知道……為什麼說我是個不祥之人?”心裡有些微惱她會錯了意,清舞轉身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了出來。
雪櫻被她那雙澄澈的眸子看的慌亂起來,忙把眼轉到一邊:“你是天煞孤星。”
“僅此而已?”清舞步步緊逼,當年藉著天煞命格做鬼的可是黎三娘,這點櫻姐姐可是比我清楚。
“好,我告訴你。”聽到清舞這樣質問自己,雪櫻那段努力想忘卻的記憶彷彿重現一般,她婀娜的身姿微微顫抖,鼓起勇氣對上清舞的眼睛,眼中含淚,大聲的說道:“你害我失了一條胳膊,你害得蘭兒有家不回,你害得梅兒香魂歸天……”
“你知道這不是我乾的。”清舞搖搖頭打斷雪櫻的叱責。
“那麼瑤兒呢?小春呢?還有雪府慘遭滅門難不成都不關你的命格嗎?”雪櫻顫抖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暈倒過去。
“雪府……滅門……”清舞像是驚聞晴天霹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雪櫻一翕一合的紅唇,卻不知道她後面都說了什麼。那麼爹孃死了?全府上下百餘條人命都沒有了?
“清兒……”看著清舞呆呆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木木的轉過身去,中邪似的輕飄飄的向前走去。雪櫻一下慌了神,想上前拉住清舞懵然的身影。心裡暗自自責不該這麼莽撞把事情告訴她,讓毫無思想準備的清兒無法承受這樣的噩耗。“你要去哪?”雪櫻拉住清舞的衣袖擔心的問道,那蒼白的臉色看的人心裡一疼。
“去哪?”清舞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感情色彩,空空木木的反問她:“不是你說讓我去拿解藥嗎?”
雪櫻沉默下來,一點一點放開拉緊她的手。是啊,王爺不能死,犧牲的只能是清兒。
“姐姐,請你好好照顧逸。後會無期。”雪櫻猛地抬起頭來,清舞的聲音猶在耳邊,卻早已沒了蹤影。好像她從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