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閱讀,臉色凝重說你等我收拾一下,我們一起走。他回身過來拉著她進門,她疑惑地觀察他的臉色。他一邊急忙收拾他的那個小包,一邊對她說你看看吧,四姐的信。她讀完說,我覺得勇波是要幫你,你不應該懷疑他,你們過去是生死之交啊。他點頭說我還是基本信任他的,你放心,我們不會翻臉的。
她懇切地說,要不我陪你去見見他?覃天恕說算了吧,他還不知道你也回來了,別把事情搞複雜了,還是我自己去見吧,男人的事情男人自己了斷。如果有什麼問題,你以後可以單獨去找他,他也會要幫助你的,我相信這點。她擔憂地說天恕,無論如何,你要冷靜,勇波比你理性,我希望你能多聽聽他的意見。
關坡的哥來客棧,平時門可羅雀;譚么婆獨自在打掃院子,冉么姑突然走了進來。譚么婆驚喜喊道么姑,人沒到,我先聞到一陣香風了。么姑親熱地過去擁抱說么姐,好久不見,你簡直像倒著長的,越來越年輕了。譚么婆笑道,你要不來啊,我還能湊合著活,看見你的模樣,我是死的心都有了。我就真的奇怪,人還有長成這樣漂亮的,你是哪兒下凡來的吧?呃,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說說,怎麼想著來我這茅草篷的?
么姑笑道想姐了,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不會是藏著誰怕我看見吧?說罷哈哈大笑。譚么婆佯怒說,我撕爛你這個小狐狸的嘴,姐這兒要能藏個人就好了,那我還不敲鑼打鼓啊。快說正經的,有事我也好準備嘛。么姑說沒啥,約了幾個朋友到你這兒聚聚,喜歡你這兒清淨,你今天就不用接待別人,我全包了,好不?譚么婆說我的財神婆呢,那還不好;我這就收拾收拾,來,你先喝茶。
么姑正在看譚么婆的刺繡品,覃天恕推門走了進來。譚么婆迎了上去,認出來是從前的客人,問您又來住店嗎?今天怎麼自個一個人來的呀?抱歉,今天我們……他略顯尷尬地說抱歉啥啊,不歡迎嗎?么姑放下繡品,羞澀地對譚么婆說,么姐,這是我的客人。你們認識嗎?
譚么婆兩邊看看各自的神情,略有所悟說喔,原來你們,呵呵,快進來坐,我啊,見過這位客官一面,你們聊,我去泡茶。譚么婆知趣退下,覃天恕關切地注視著冉么姑,含情脈脈。她嬌嗔說看什麼看?我臉上出水痘了嗎?他調笑道水痘倒是沒有,頭髮上怎麼有個蝨子在爬啊?
她信以為真,著急地說不會吧,我剛洗了的,快幫我捉下來,我看看。他假裝認真地上去捉,故意比劃著用手捏著說,來,把手攤開,我放上去。她把手攤開,他假裝放,故意把她掌心掐了一下。她大叫一聲,一看手心啥也沒有,知道上當,罵他討厭,說你就知道騙我。從小就這麼壞,現在更壞了。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他坐下喝茶,愛憐地看著她說,你去看了我娘啊?她愛理不理地說,你怎麼知道的?他感慨何必去折騰呢?老人看見你更要傷感的。她哼道,是不是有了媳婦看,我去就多餘了啊?他尷尬辯解不是這個意思;問她找他有什麼要事。她說沒事,就想看看你,以後也許更難看見了。你的那個姓關的同學去找你去了吧?你們見面了嗎?
他搖頭說沒有,他是在找我,可能他還沒把握我到底回來沒有。她問那你準備見他嗎?他說想聽聽她的意見。她忽然冷冷說道去見吧,兩種選擇,一是把他的頭提來見我,一是把我的頭提去見他;你決定吧。他急忙說我沒想去見他,但我想知道你為何這麼恨他?她說因為他不僅羞辱了我,而且還在追殺我。
他深感為難地說,我絕對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我要讓他知道,你,就是我的命,除非他有本事一塊拿去。她有些感動說,難得你還能這樣說。還有一件事兒,一會兒蔣團長和跛豪也來到這裡。覃天恕有些吃驚道,他們?他們來幹嗎?她冷冷地說,來商量為我們了一筆舊賬。你還記得彭秀才嗎?你沒忘記當年的屈辱吧?
父親的戰爭 第十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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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快到農曆三月三了,這對當地的土苗人來說,是一個盛大的節日,喚做“踏花山”。各鄉各村都要到鎮子上來趕會,舞獅耍龍,對歌賽舞,儼然過年一般。文沙場鄉政府覺得這是解放後的第一個喜慶日子,為了顯示匪患漸靖,安撫百姓,決定要大排場地慶賀一番。胡隊長帶著護士單凌雲給一群戰士排練節目,準備與民同樂表示魚水情深。
單凌雲指導大家學跳一種當地人的擺手舞,戰士笨拙的動作,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關勇波過來觀看,被單凌雲發現,她過來拖著他要他表演。他說我正有事兒要找老胡談談。胡隊長邊走邊問啥事?關勇波嚴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