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怎麼樣？”

“挺好的。剛才餵了它吃的，又吃了很多，這會兒才睡下。”吳奶奶說著，稀罕道：“長壽乖得很，我給它刮毛，不小心給它颳了條口子，弄疼它了，它也沒發脾氣。”

不僅沒發脾氣，還用腦袋蹭蹭她，倒像是在安撫她。哎喲，這頭老牛，可真乖，真可人心兒。這麼乖巧的老牛，它前主人咋捨得把它賣掉的？唉！造孽啊！

飯桌上，吳雪翠說，大蒜明兒也可以挖了吃了。

吳奶奶：“那敢情好，我明兒去買些五花肉，咱烤肉吃，用這蒜下烤肉。”

先前用翠翠種的生菜包烤肉，好吃得讓人慾罷不能，再配上翠翠種的大蒜，肯定會更好吃。

一片生菜，一片烤的金黃流油的烤肉，再來一片蒜瓣，光是想著生菜包肉的味道，吳奶奶口水已經分泌了出來。

吳雪翠：“多買點五花肉。”

“行，多買點。”反正家裡現在賺了不少錢，有錢吃肉。

向晚的微光沉澱出一片暮色，天地充滿朱頂雀的翅膀，優美的影子仿若是剪出來的剪影。

食過晚飯，吳雪翠出去放牛。她牽著長壽，帶它去草坡吃草。來到草坡，她拍拍長壽，“去吃吧，吃完咱們一起回去。”

長壽低頭，舌頭捲了下嫩嫩的草尖，只吃了兩口。吳雪翠早有預料。它的前主人說了，它年紀大了胃口不好。先前它吃她家的黃瓜和青菜吃得多，也只是因為她家的黃瓜和菜好吃。它的胃口不會一下子就完全變好的。

她早有準備。她取出黃瓜，“長壽，來，先吃口黃瓜，開開胃。”

果然，吃了兩口黃瓜，長壽食慾好了些，它低頭開始吃草。

它吃草尖尖，草就像被鐮刀割過一樣整齊。全自動割草機一樣。

牛嚼草的聲音，是一種很有韻律感的白噪音。吳雪翠靠躺著草坡，手枕在腦後，蹺起腿，聽著長壽有節奏的咀嚼聲，感覺很解壓。

她喜歡牛吃草的聲音。

青青草坡，微風盪漾，鳥語花香。吳雪翠悠閒自在地哼歌：“我有一頭牛牛，它的名字叫長壽……”

唱著唱著，她閉上眼睛。富有節奏感的白噪音最是催眠，沒一會兒她便睡過去。

吳雪翠被朱頂雀的叫聲喚醒。一醒來就看到長壽趴在她身邊，睜著又大又圓的牛眼睛。

花枝掃拂著它的背脊，風吹著它的毛髮，蝴蝶棲息在它的牛角上。端的一副“花暖黃牛臥，風輕蝴蝶眠”的景象。

她笑著擼擼它的耳朵，“長壽，你吃飽了？”

她醒了，它看了她一眼，旋即起身去吃草。

吳雪翠一愣。

曾經，她在地裡幹活幹累了，不小心睡著，大黃就會守在她身邊。等她醒來，它才回起身重新去刨地。

長壽方才是不是也在保護她？她睡著了，它就草也不吃了，餓著肚子也要守在她身邊保護她。等她醒來，它再重新去吃草。

吳雪翠靜靜看著長壽。

良久，她走過去，輕輕撫摸它的腦袋，“長壽，我們甚至才第一天認識……你為什麼要對人類這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