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跪下是想求那僕人饒了她,也許她那個動作是遵循著什麼規矩。她達到目的了嗎?
在城堡頭兩個星期的生活中她注意到,雖然沉默的原則是絕對的,但是在那些只有她們和僕人在場的場合,在被僕人們帶往城堡某一處的路上,在吃飯時,特別是在白天,姑娘們總是試圖打破這個規矩。似乎那種由於赤身裸體,由於夜間的鎖鏈,由於主人的在場而被摧毀的安全感,又一起回到了她們的身上。她還注意到,在主人面前,一個最輕微的手勢就可以支配她們的行動。在僕人那裡卻並非如此,僕人們從不不命令,雖然那些彬彬有理的要求也像命令一樣不容改變。他們顯然很喜歡責罰任何當他們的面犯下的小小過失,而且總是當場責罰。O親眼看到三個姑娘因為說話被抓住,當場被扔在地板上鞭打——一次是在去紅區的走廊上,兩次是剛進飯廳的時候。如此說來,在白天挨鞭打也是可能的,雖然他們告訴過她不會這樣。這似乎說明,僕人的行為不在此列,而是由他們自己酌情處理。
僕人們的裝束在白天看上去顯得怪異可怕,他們有的穿著黑襪子、紅夾克和白襯衫,那是一種質地柔軟的寬袖絲襯衫,在脖子的手腕上紮緊。在O到此地的第八天的中午,這些僕人中的一個手提皮鞭,把一個名叫麥德琳的金髮女郎從她坐著的墩子上叫起來,那姑娘生得豐滿嬌媚,O正好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麥德琳挺起泛著玫瑰紅色的|乳白胸脯,衝他笑著說了句什麼,因為說得太快了,O沒聽清楚。在他的手還沒碰到她時,她已撫摸著他那仍在沉睡的棒棒,然後把它放進她半開的嘴唇,因此她沒被鞭打。由於那天他是餐廳裡唯一的監視人,而且他在接受撫愛時閉上了眼睛,姑娘們開始悄悄說話:這麼說賄賂僕人是可能的,但這又有什麼用?
有一個規矩,O感到最難做到,事實上她一直沒能真正完全做到過,就是那個禁止看男人的臉的規定——這個規定對僕人們也適用。O感到自己時刻處在危險之中,因為那些面孔總在吸引著她的好奇心,她已經為此捱過兩個僕人的鞭打。但是並不是每次都真的是因為發現她看了他們,極有可能僅僅是為了羞辱她。
他們喜歡有變通的自由,不願拘泥於那些規定,例如關於姑娘們必須將目光從臉和嘴移到他們的棒棒、皮鞭和手上的規定。無論在他們狠下心來時對她有多麼殘酷,她一直沒有勇氣為求情而跪倒在他們膝下,儘管她的馴服絕不是為了鼓勵他們的殘忍。關於沉默的規定對她意義不大,除了那次同也她的情人在一起,她從未違反過這個規定,當別的姑娘利用守衛精力分散的機會跟她說話時,她總是用手勢作答。
在進餐時,她們被帶進一個大廳,黑色的牆壁,黑色大理石的地板,厚重玻璃製成的長餐桌也是黑色的,每個姑娘都坐在一隻裹著黑色皮革面的圓墩子上。在落座前,按規定她們必須首先撩起裙子,平滑涼爽的皮革貼在腿下的感覺,使O憶起第一次當她的情人讓她脫掉連褲襪和襯褲,用同樣方式坐在汽車後座上時的那種感覺。
將來當她離開城堡之後,穿著將與常人無異,只除了一件事——在看似正常的西服和長裙下的她是全裸的。無論何時,當她撩起自己的襯裙和長裙坐在她情人或其他人的身旁,無論是坐在車座上還是餐館的座位上,這種熟悉的感覺就會重新來到她的心裡,那被絲制胸衣托出的Ru房、那不能拒絕任何進犯的嘴和手、那可怕的沉默。
然而,對她來說,再沒有什麼能比沉默和鎖鏈給她更多寬慰的了。鎖鏈和沉默將她深深地束縛在她自己之中,窒息著她,壓抑著她,卻同時使她從自我中解脫出來。當她的情人讓她當著他的面把自己交給那些陌生人時,如果她有說話的權利,如果她的雙手是自由的,如果她是可以做出選擇的,那她成了什麼人了?確實,當她受折磨時她說過話,如果呻吟和哭喊也能算作說話的話,而且他們還經常給她戴上口銜。
在那些目光的凝視之下,在那些手的撫摸之下,在那並不在場的幻像之中喪失了邊緣,她僅僅是任何人中的一個,任何姑娘中的一個而已。她的身體被強行開啟就像所有那些被強行開啟的姑娘一樣。她看到了這一切,但她對此完全無能為力。
就是這樣,在她到達城堡還不滿二十四小時的時候,也就是她到達的第二天,在飯後她被帶往圖書館去侍候咖啡並負責添火。珍妮已經被那個黑髮僕人帶回來,準備跟她一起去,同去的還有一個叫莫尼克的姑娘。僕人帶她們走進大廳,自己站在離O曾被捆綁的柱子不遠的地方。圖書館裡空無一人,法式大門向西敞開著。在廣闊無雲的碧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