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鳶身為挽香宮的大弟子,心裡明白的很,元心今日為了雁宣的事情前來宮中找自己,不論自己明天是否要去赴約,按照規矩,都是一定要將此事告知墨月的,
可是她在墨月的院子裡徘徊猶豫了許久,最終也沒敢去扣響那個緊閉著的房門。
因為她害怕,害怕墨月知道了這件事情後會讓自己親手去殺了雁宣,江若鳶並不想這麼做,
其實對於雁宣,確實正如元心所講,她心裡一直都有壓抑著對他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情感,只是這種情感礙於立場,不敢去爭取,更不敢去張揚,
它就像一個物件似的被自己的主人主動丟棄在心裡的某個角落,遺棄著,盡力去遺忘著,靜待那時間的利刃將其一點一點的風化,直至消失,
“對不起,師傅,我不會去赴約,但是,也不想讓他死。”
臨近傍晚,天空中陰雲滾滾,還颳起了陣陣潮溼涼爽的小風。
演武臺院子裡,墨月坐在正中,江若鳶和夏玉晴分別立著陪侍左右,
她們在驗看門中弟子依次獨自展示武藝或兩兩對決,從墨月的表情看上去,她對近日來徒弟們的修習成果還較為滿意,
“不錯,明溪,你的進步最大,值得表揚。”
聽著墨月難得誇獎自己,明溪咧著嘴嘿嘿笑著,
“謝謝師傅,其實都是若鳶師姐教導的好,她還給我編了套劍譜讓我看呢!”
“你個沒良心的,我就沒有教過你啊?”
夏玉晴在旁邊笑呵呵的嗔怪著他,明溪撓了撓腦袋,有點窘迫的說,
“教過,教過,明溪都記著呢,玉晴師姐不要生氣了嘛。”
夏玉晴走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誰生氣啦,小明溪,師姐逗你玩呢,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可不能驕傲,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要繼續努力喲。”
“明溪記住了,謝謝玉晴師姐。”
墨月沒有在搭理他們這茬,而是將徒弟紅袖叫到了自己跟前,板著臉問她,
“近日怎麼了?武藝竟然稀鬆成了這個樣子!你不能再懈怠了,要勤加練習才是,若是在這樣下去,為師可就不能不罰了!”
紅袖跪在地上,一副謙卑的樣子,
“對不起,師傅,弟子讓您失望了,下去弟子定勤加練習,請師傅放心。”
墨月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有什麼不懂的多問問你胡楊師兄,或者直接來找我就行,不要埋在心裡默不作聲,這樣你會走很多彎路,”
“是,師傅,弟子記住了。”
紅袖退了下去,墨月又將玉晴叫到了自己的身邊,說,
“晴兒覺得今日較上次的演武,總體上怎樣?”
“回師傅,弟子覺得整體上都大有進步,可見師弟師妹們都有努力修習武藝。”
墨月又將眼睛看向了一直格外沉默的江若鳶,
“鳶兒呢,你覺得怎樣?”
江若鳶的狀態有些神遊,其實從元心走後,她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墨月這一問,她還有點發蒙,
“奧,不錯,確實都有所進步。”
墨月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後看著陰沉的天,說,
“過會兒怕是要下雨了,鳶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風越來越大了,演武臺院子邊的房簷上掛著的一個風鈴叮叮噹噹的隨風擺動著,在此刻安靜的空擋裡,它的聲音顯得有些聒噪,
若鳶想了想,然後對大家說,
“下月初十,還會有一場考核,是抽籤決定兩兩對決,大家下去要更加勤苦修習武藝,不可鬆懈,現在我們要為了明年春天冥霄山三年一度的比武大會開始準備了,誰要是在比武大會上輸的太難看了,那丟的可是咱們整個挽香宮的臉,所以大家都要上點心,別折了咱們師傅的面子,”
下面的人齊聲說著“是”,墨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揮了揮袖子,
“都散了吧,天氣越來越涼了,大家多加件衣服,別受了風寒。”
“謝師傅關心,弟子們先告退了。”
夏玉晴帶頭領著徒弟們都出了院子,此刻演武臺上只剩下墨月跟江若鳶兩個人了,
屋簷上的隨風擺動的風鈴依舊,清脆的碰擊聲襯托著此刻的環境更是安靜非常,天空中的烏雲越來越密,空氣也更加潮溼了。
江若鳶開口先說,
“師傅,院子裡風大,您衣著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