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冰帶著清羽急匆匆的下山趕去鎖仙塔，不料剛出山門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孽障！你擋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過來把事情解釋清楚，向師傅請罪！”

擋在山門口的人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依舊跟他們未到時一樣，愣愣的側身對著山門低頭坐在石階上，地上不遠處還丟著一把長劍，劍旁還有一攤黑紅色的粘稠的血漬，他頭上繫著一塊白布條，髮絲盤的整整齊齊，一根不亂，身子上沒有再穿他之前的衣服，而是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身粗布白素衣，乍一看，有點像是送葬人所穿的衣服，又有點像被送葬之人所著的衣衫，在慘白的月光下，看起來十分詭異，

清羽震驚之餘也有了微微怒意，見他不動，便要上前拿下他押過來盤問情況，但是墨冰抬手阻止了他，

“別過去，他這副樣子，可不見得會認你這個師兄，”

看著明羽散發著如此陌生又絕望的氣息，他第一次有點緊張了，

“師傅，我們......”

“殺無赦......”

“師傅！”

清羽不可思議的看著墨冰，墨冰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眼神裡盡是痛惜和悲哀，

“自作孽，不可活！違背天道，修習禁術，已經走火入魔了不說，如今又被人攝了心神，如同行屍走肉，現徒有一身功力，卻沒有絲毫人情，留著何用？！元心，如果今日之後我能活著回來，定要你為明羽陪葬！”

他指間彈出一道金光，直擊明羽後心口，清羽慌忙跪下攔在他的身前，

“師傅手下留情！”

墨冰手一抖，眼眶也有些泛紅溼潤，

收了金光抬掌設了一道結界將明羽罩在當中，

“先去鎖仙塔，回來在處置這個孽障！”

他們剛要離開，明羽在結界裡彷彿是甦醒了一般，慢慢的轉過身子站了起來，他攥起拳頭，擰動著脖子，身上的骨節嘎嘎作響，突然一瞬他抬起了臉，嚇得清羽連退了兩步，

“你......你......師弟.......”

原來在月光的照映下，清羽看見他蒼白如紙的面色上，原本該是眼睛的位置竟成了兩個黑漆漆的大洞，他的雙目不知被誰給剜了去，黑洞中流出的暗紅色血水已經有些板結，他的粗布白素衣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漬，看上去十分駭人，

“師弟，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為何如此作踐自己！”

明羽攤開手掌，一道血紅的光影一下擊開了結界，他渾身散發的淡淡的紅光，拾起地上的長劍衝著他們二人的方向就衝了過來，

墨冰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他發狂的樣子，輕輕招呼了一聲，

“清羽，”

許清羽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上前幾步擋在前面，抬掌將衝過來的明羽手中之間擊落在地，然後與他廝打了起來，

“師弟！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清楚的很，今日不是我為你們送葬，就是我暴屍於荒野！”

“師弟！明羽！你清醒一點！”

並沒有如他所願，明羽的招招式式狠絕毒辣，每一掌都想要了對方的性命，清羽出招卻無此意，只是化解躲避，然後封他穴道，散他內力，過手十幾餘招，明羽便倒在地上，身上的關節處皆滲出了鮮血，像是在衣服上繡出了幾朵大紅花似的，

“哈哈哈，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明羽伏在地上大笑，笑的讓人背後發寒，他像是回過了神思，恍然清醒了一般，臉上兩個空洞裡不住的往外流著血淚，他在地上摸索著，一邊摸索一邊發笑，手掌被地上的石子樹枝磨破了，又沾上了泥土，黑乎乎的，

“師傅.....師傅.....”

墨冰嘆了口氣走到他的身旁，俯身握住了他骯髒冰涼的雙手，

“我在這裡.......”

“師傅......徒兒讓您失望了，徒兒對不起你.........”

“我只恨你不知自愛，不爭氣，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糊塗！”

“師傅是想還留我一命嗎？我不配活著........”

墨冰沒有說話，放開了握著他的手，

“清羽，我們走。”

明羽雙手抱在胸前悲泣著，然後突然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氣操控起了打落在地的長劍，照著墨冰的後背就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