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看了眼慢慢的轉動茶杯，好似遮蔽了所有感官，一臉淡然的法明，她竟然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不錯，法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納蘭若若脫不了干係。

“這，的確是我的錯。屬於我的責任我不會推卸，不屬於我的……”她轉眸看著法海，“我會從別人身上討回來！”

“若是別人的責任，不殺生的孽畜你，又能拿那人如何呢？”他聲音說不出的冷傲，還帶著些許傲嬌，聽的納蘭若若唇角抽搐，“不錯，作為一隻不殺生的孽畜，小青自然沒辦法體法明師父討回公道。

不過，法海師父是金山寺的一名高僧，自然秉承法旨，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所以對於替法明師父討回公道這事兒，法海師父絕對不會任由我這個受傷怕冷的弱小女子單槍匹馬的動手，您說對嗎？”

“好個伶牙俐齒。”法明抬手落下一子，抬頭笑盈盈的望著法海，“如此，這為法明報仇雪恨的重任，就落在小青姑娘和師弟你身上了。

師弟，你，應當不會拒絕師兄的，對嗎？”

聽了他的話，其他兩個當事人都沒啥反應，而小龍人卻興奮不已。

這簡直就是那什麼，剛想瞌睡就有人遞上了枕頭啊！

法海一直非常看重法明，也算是聽他的話，所以，這傢伙對於納蘭若若來說就是神助攻啊！

之後的日子有了法明的話，法海自然更不好再趕納蘭若若走，只是對她的好感度已經十分乾脆的降到了冰點。

尤其是看到這人突然幻化成男兒身時，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瞬間達到了頂點。她竟然，她竟然是個男子！她竟敢……

黑暗裡，納蘭若若在默默的落淚，若說腰腹處傷口的疼痛讓無法入睡，那麼心中的痛楚，則讓她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言的死寂。

第一次跟師兄以外的人同床共枕，法海也睡得並不踏實，那邊傳來的氣息讓他有些不自在，更多的則是複雜的心情。

因為他不知到那蛇妖從前究竟經歷了些什麼，只知道她似乎是在被勾魂菱傷到的時候，想起了一些曾經的往事。

那畫面中緊緊相擁的男女，似是刺痛了那蛇妖的眼睛，因為他清楚的看到了那眼角落下的淚水。

為什麼？

她不是妖麼？

妖怎麼會有人的感情，怎麼會哭，怎麼會接二連三的落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苦心研習的佛法都是錯的，妖也有心，妖也有善心，妖也會……

不，不不，不可能的！

如果妖有善心，爹孃就不會葬身妖腹；

如果妖有善心，天下百姓就不會如此駭怕；

如果妖有善心，師兄也不會從即將飛昇的仙家，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和尚。

如果妖有善心……

法海轉身，垂下的眼簾擋住了那如深淵一般的雙眸。

如果妖有善心，那白素貞，就不會盜取庫銀，害得那一心為善的許仙被髮配鎮江。

所以，妖，就是妖，就是孽畜，既是孽畜，就應該被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