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放棄一些抱負,儘量做好一個古代在室女子,華婧卻詰問她:“孜孜以求錢財。”這一句,徹底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文箐氣得差點想反問她一句:我這兩年掙的錢財又哪去了?還不是為了幫你們沈家……
可是華嫣在這裡,這話出口,傷的不是華婧,必是華嫣,而華嫣是個好姐妹,是個信任自己的女孩,是一個自己想當姐妹的人,自己樂意幫助的人。
她只覺心酸不已。華嫣或許能理解她一部分,而華婧,是完全不瞭解她,卻在這裡對她指手劃腳,她有些受不了這個人,不過是年長一些罷了。可華婧懂得的道理,文箐在那時,自認為不比她懂得少;而華婧所歷之事,只怕不及自己二分之一,可卻在這裡說教於她?
需知文箐的實際心理年齡可是遠大於這個出嫁為人婦的十來歲的古代女子,一個在她前世有些不屑的後宅女人。故而,她心裡憋著一股子無名火,忍了又忍,可是越想思緒越複雜,越難以平靜下來,終於還是沒完全忍住。“表姐,難道在你眼裡,小妹我就是一個貪圖安樂享受、一心只謀劃錢財、滿身沾有銅臭味的一個人?”
這話反問得很尖銳。
華嫣傻了眼。
華婧噎住了。“我……你……”她想說,我是一番好意才說得這番話提醒,你怎麼這般沒禮貌這般尖刻地反駁長姐的話?可惜她失言在先,文箐的話不過是將她的話擴大了些而已,可她說那些話時真沒想到落到文箐耳裡竟成了這般。
華嫣只恨嘴太笨了,趕緊兩邊和稀泥:“箐妹,婧姐不是這個意思,她不過是提醒咱們莫學富貴人家罷了,先時我們家便是有些奢,才招了人眼。”說完這句,又著急對華婧道,“大姐,你誤會箐妹了。她根本不是一個貪圖錢財的人,她掙那些錢財,不過是想早日幫我家還清債務,想替大伯父二伯父買回……”
文箐不想華嫣陷入到自己與華婧的口舌中來,道:“嫣姐,你莫說了。我承認大表姐所言,我確實有些看重錢財。大表姐沒體會過身無一文時的感受,不妨去問問我家那葉子,她會如何說?大表姐也不知千里路途前不見人煙後不聞馬嘶,只聽得風嘯林間野草簌簌的那股荒涼景兒……若是沒錢財,哪來米糧,只能賣屋質地。我是怕了這種經歷,就是舅舅家現在有田有地,要是一旦再遇得什麼事,就只能典賣僅有的藏畫,多年心血幾代人收藏,何等淒涼心酸?”
此前是華婧措詞不當,如今是例來強勢慣了的文箐不想低頭了,語氣亦不當,再有,她一時說得痛快,可是她這番話卻說到了人家的痛處,所謂的打人莫打臉,揭人莫揭短。古人好面子,文箐卻犯了這一條。
當下華婧就發火了,竟說出了傷害其他兩個姐妹的話來:“你以為有錢就是好事了?有錢是真招禍。表妹,不妨去打聽一下昔日富可敵國的沈萬三那家現下如何了?再瞧瞧你身邊的親人,你祖母龐家還不是因為太有錢了,才被迫遷離蘇州到得鳳陽?同樣你家昔年遷至北京也是這個緣故。還有,人一旦有錢了,一心只想著再有錢一些,象三叔便是這般,否則他不質當田地產業去下海,又哪會讓人趁隙而入?家財哪會喪盡?我家又怎麼會要賣藏畫?還有你,文箐,你以為你母親為榮,要是卻不知,若不是因為她鑽經營,興許搶了人家生意得罪了人,讓人家有機可趁,才起心思訐舉你爹?她以為用陳忠的名義來往川蘇經商,便神不知鬼不覺了,孰不知……”
華婧可敲醒了文箐?文箐會伏低?這場爭執的結果究竟會如何?
正文311 旋風中的沈顓
上一章應該定名為:山雨欲來風滿樓。我咋起了那個章名。後悔,釋出了,自己改不了。
華婧逼急了,口不擇言,咄咄逼人,非要讓文箐認清現狀,卻是嚴重地傷害了華嫣。
華嫣這回終於明白,大堂姐其實是一直抱怨自己家連累了她們家的。想想,肯定也這樣,大伯父這一房賣了絕大部分田地與藏畫,節衣縮食替她家還債,華婧怎會沒一點牢騷?她本來也為連累大伯他們而心裡十分不安,既感謝大伯解囊相助,又有極大的虧欠感,可是從來沒聽大伯家人有所抱怨。華婧說完,華嫣臉色蒼白,雖然心裡曉得,可是被人當面這麼說出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是滿臉羞愧,自責不已,痛苦不堪,抿緊了嘴不再拉和二人了。
如果先前所言文箐都可以振振有詞地反駁華婧的話,那麼方才華婧揭穿的一件舊事卻讓文箐有如當頭一棒。她一直以為最主要是徐氏連累了周鴻,可沒想到然也有周夫人的一樁在內。難怪陳媽對於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