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好像不是鄭大人的公子嗎?失敬、失敬……怎麼家裡有白事呵?”
“算是吧,我死了位很好的兄弟。”鄭進作拱、加強語氣道:“麻煩你行個方便,本公子還要擇地下葬。”
“這個……但是近來城中遭逢變故,上頭特別交待須嚴格檢查,恐怕……”
“好吧、好吧……本公子也不為難你,只是勞駕門官動作可得快點!”
“行、行……小的們,開始檢查!”
頭顱一甩,這城門官帶領數人便從前往後察看起來,卻由於大眾皆同樣裝扮、面目悲苦,自是無法分辨;突然,瞧見其中有位身材相對矮小、膚色白淨、五官端正纖巧、嫩嘴唇上亦生長兩抹鬍鬚者,似乎感覺幾分眼熟,頓時左右打量並加思索,不堪冷落當場!
旁邊鍾寧等人雖急得直冒汗也無甚辦法,腿腳磨蹭、手指緊捏,惟有勁氣於剎那間凝聚。
“門官、門官……怎麼了?你快點呀!可別耽誤我們吉時良辰!”
“哦……鄭公子,請問這位小哥是……”
“你說這位小白臉呵……身骨不大行,向來體弱生病,但腦袋瓜非常聰明,鬼點子多,也是我比較要好親信的兄弟,外號‘野兔’!”鄭進則往人家肩頭一拍,“咋了,有什麼問題嗎?”
“正是;門官,你不知道咱兔兄這幾日操辦喪事最辛苦,一直都沒怎麼閤眼,現在還帶病堅持呢!”
梅宛聞言便也壓低嗓門象徵性地咳嗽幾聲,臉面已然通紅火熱,委實倒像個病秧子。
“原是這樣呵……那也沒什麼;小的們,可有何發現?”
“頭,沒發現什麼!”
“既這樣,那就放行;鄭公子,你走好!”
“多謝,告辭;兄弟們:啟程、奏樂、哭喪!”
“且慢……且慢……”
只聽一串吶喊穿透過來,後方竟冒出數騎,氣勢分外凌厲,眨眼間已至跟前,為首者原乃王三成,臉面陰沉而恐怖。
鄭進一驚,幾乎有點難以反應,急忙招呼上去,“王都尉,是你?!又來幹嗎這……”
“本都尉自然是奉職當差;因懷疑鄭公子你窩藏賊人,故特來搜查!”
“你好盡職呵……王都尉?!昨晚不是都已搜查了,這放屁還沒過臭味——公道法理何在?”
“鄭公子別激動,昨晚是沒有,那並非代表今天;你這隊伍不小呀……萬一混雜什麼人呢?”
“混雜什麼人?實在胡說八道!”臉發狠一甩,鄭進指手劃腳,“你有何根據呵?這門官都檢查過了!”
“是的,都尉,屬下已經查過,沒什麼問題。”
王三成不答,拿眼巡視一番,“門吏嘛……他僅是例行公事,難免失察,本都尉自有根據!”
“是嗎,什麼根據?我倒要看看!”
“行,那我且問你:鄭公子,這下葬得似乎太急了點吧,是否應當請些道士、僧尼念念經超超度呵?再者至少也該停屍三日,沒個前天夜裡剛死便……”
“停什麼停?天氣這般悶熱,人都變形走樣了……至於其它的本公子從來就不信那些死法水!”
“好……既然如此潦草倉促,何必又勞動這許多人以及物件用品?!”
“這個則更簡單:阿狗兄弟救我一命,本公子無法報答惟有將他風光大葬,怎麼,不行嗎?”
“對、對呵……狗兄捨身救豹哥一命,那樣義氣勇敢,足以感動上天,咱們又能做些什麼呀?只有如此!而你的官兵不去抓拿兇手卻接二連三過來找麻煩——究竟是何道理?”
“大膽!敢對我們都尉無禮,真是太狂妄了,今天不好好治治你小子……”
王三成一阻,略微而笑,“你倆倒真的能說會道呀……可知曉昨晚那流雲庵已經被查過,人家主持師太親口言明並無任何徒兒外出,這怎麼解釋呵?根本就在撒彌天之大謊!”
“這……她……她是偷偷跑出來的,沒人知道!”
“不錯、不錯……他倆偷偷摸摸,根本沒人知道,幸好被我撞見!”
“是……不錯……信口雌黃!”王三成面目一翻,把身欺近,“打量本都尉好糊弄對吧,那你們也未免太聰明瞭點?!總之今天沒門,務必搞個清楚,我奉勸鄭公子現在讓開接受檢查,否則……”
“否則怎樣……怎樣?”胸肩一挺,鄭進咬牙道:“別以為做個巡城長官便多麼了得,本公子也並非好惹的!明明沒有還想屈打成招,簡直就是和尚戴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