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花妖”。
我怯怯的迎上他的目光,悻悻的道:“好,我很好,我簡直好極了”。
他似乎很是厭惡我的態度,微微的皺起眉頭,低沉著嗓音,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我看一眼他的死樣子,擺一副臭臉給誰看啊!就算你是債主,可還不還債還真要看本姑娘的心情。
即使你想要這根頭髮,本姑娘也絕不會這麼輕鬆的給你。
我故意眨巴眨巴眼睛,裝糊塗:“什麼?什麼來意?我不清楚”。
他果然如我所料的怒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呼的一聲衝到我面前來,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襟,我被他像是提著一隻小雞一樣提在半空中。
“你是傻了?還是被人打得失去記憶了?”,他的聲音簡直是在咆哮。
我垂下頭去看他的手,那手上青筋暴起,他的人簡直憤怒到了極點。
我笑,道:“我不習慣這樣被人揪著衣襟想問題,更不願意這樣被人揪著衣襟回答問題”。
下一刻我就被他咚的一聲扔在了地上,幸虧我還算靈活,這才不至於在落地時出醜。
我撣撣衣襟,再理了理有些亂的頭髮,扯開嘴角,笑道:“這樣就對了麼!我這個人一向都很笨,如果雙腳離地,會更加笨的”。
他好像很不願意和我繼續糾纏下去。更懶得對我浪費口舌,
他只是向我伸出手來,冷冷的說道:“給我”。
我冷笑,其實我更不喜歡和他繼續糾纏。
我開啟隨身帶著的小錦囊,從中小心翼翼的拿出樣東西,再高高的舉起來,問道:“我想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東西。是這個,對吧?”。
我的手上捏著一根頭髮,看起來很普通,卻又似乎很不普通。
它的一端被我捏在手裡,另一端卻在半空中搖來擺去。有風吹過的時候更是拼命扭動著腰肢。
它似乎已經有了生命,我覺得此刻的它好看極了,亮極了。
可血無涯的眼睛更亮,甚至比我任何時候見到的任何光都要璀璨。
他的人似乎也已經醉了,痴了,就連聲音都如夢囈一般:“給我”。
可我卻忽然收回了手,他的臉色立刻一變,眼睛裡有精光射出,那吃人的目光讓我全身的汗毛盡數直立。
我強自鎮定,低聲問道:“我只是想再問你一次,這根頭髮你到底要用來做什麼?”。
他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就要發狂的情緒,半響才冷冷說道:“我要用它做藥引,我要用它飛昇,我要用它離開這該死的妖道!”。
我這才點頭,重新把手舉起來,他立刻像是見到了驚世珍寶一樣,猛地搶了過去。
然後他就長久的凝視著手裡的那根頭髮,痴痴的樣子真的很奇異。
可我的心卻開始無比強烈的狂跳起來,我不得不閉緊了嘴巴,以免自己一張開嘴,那顆狂跳不停的心就會從嗓子眼裡衝出來,掉在地上。
我只能垂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也不知過了多久,方聽到他的笑聲,他的笑聲瘋狂極了,他的人似乎也已發狂:“花妖,你果然不笨”。
“嗯?!”,我嚇得差點沒跌倒,可還是強迫自己笑,雖然我的臉早已僵硬。
“什麼?”,我狐疑的問他。
他把手裡的頭髮小心翼翼的收好,這才說道:“這件事你辦得很好,簡直是棒極了!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這件事你辦得到底有多棒!花妖”。
他大笑著,不等我回答,就已經走出了門,我凝視著他的背影,覺得他的人簡直就已經瘋了。
直到他的身影遠得看也看不到,我才長呼口氣,只覺得自己就像跑了八百里長街一樣,累得渾身虛脫。
可我還沒倒下去。
門大開著,剛才血無涯走的時候撞開了這扇門,如今這扇門就在風中擺動。
最後一縷陽光悠然的灑了進來,鋪滿了整間屋子,於是這已經佈置好的大紅喜堂就像流滿了鮮豔的血一樣,美得觸目驚心。
它似乎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極盡絢爛,那種決然簡直讓我目眩神迷。
然後,它就猛地從我面前消失。
黑,忽然就已籠罩。
這窒息的黑緊緊的把我包圍,可,天上群星還未起。
陽光還沒有跌落的時候,蹙離就來了,他一身雪白的袍子,像是披著陽光,從門外進來。
我不想動,只想就這樣一直站在這裡,彷彿從亙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