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金融學課程,胡玉請了病假,楊元喜詢問孟嵐情況,孟嵐不能告訴他真像,只是說感冒了沒什麼大問題。
楊元喜還是不放心胡玉,跑去藥店買了常用的抗感冒發燒的藥品,讓孟嵐給胡玉帶回去。
當天夜晚,楊元喜再次給孟嵐打電話,孟嵐憶起她下午不小心看見的那堆被人仍在垃圾桶裡的藥,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孟嵐轉個身,看著屋內,胡玉今晚沒有去自習,揹著光,孟嵐只能看見床上的一個落寞背影。
她還是對楊元喜撒了謊:“沒事,好多了,你可是功不可沒。”
第三天,胡玉似乎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上課做實驗還有兼職,孟嵐知道她是堅強的女孩,可是這樣平靜的胡玉莫名的讓她感到擔心。
週五的晚上起了大風,吹的忘記收起的衣服掉了一地,吹的人不安和惶恐。
意外最喜歡這種天氣。
孟嵐正在收陽臺上的衣服,門被嘭的一聲推開,她以為是沒關好門,往室內一探。
還沒反應過來,胡玉急匆匆跑過來緊緊抓住她的手,像是抓著最後的稻草:“借我兩萬塊錢,我有急用。”
孟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胡玉拉著她的手突然跪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我求你了,他們要砍死我爸,我求求你。”
面對這樣一個把自己踐踏在泥土裡求你的室友,她怎麼可能不動容,孟嵐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胡玉拉起了,安慰她說:“你先別慌,我現在也沒有這麼多錢啊。”
“可是他們現在就要。”胡玉六神無主。
孟嵐也急了,咬著嘴唇,突然想到什麼,對胡玉說:“你先別急,你先給他們求求情讓他們不要動你爸爸,我去給你想想辦法。”
慌亂的胡玉只知道點頭,孟嵐胡亂的把手裡的衣服放在凳子上,走到陽臺,拿出手機撥了號,撥了幾次也沒能撥通。
孟嵐走回來:“訊號不好,我出去打電話,你不要著急啊。”
顧不得換鞋,孟嵐飛快跑到樓下,撥通了杜臣陽的號,一旁的榕樹在風裡簌簌作響,像是夜半的魔音,帶了寒氣的風擾亂她的發,涼意竄進面板裡。
手機裡傳來他痞痞的聲音:“不知孟大小姐有何事啊。”
“杜臣陽,快給我打兩萬塊錢到卡上。”她說的很急。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嚴肅,電話那邊的人也難得嚴肅起來:“怎麼回事。”
孟嵐把胡玉的事給他說了一遍,杜臣陽聽完後對她說:“錢我馬上打給你,就算你會不高興我還是想對你說,什麼事都長個心眼,不要輕易相信一個人。”
孟嵐現在也沒心情跟他理論這些事,匆匆結束通話電話就跑上樓去了。
杜臣陽很快給她打了錢,孟嵐立刻陪著胡玉去轉了帳,胡玉謝過她對她再三保證以後會還給她,孟嵐讓她不要在意,等她工作了再說。
那天夜裡終究沒有下雨,第二天,孟嵐下樓,拾起陽臺上掉下去的花盆碎片,裡面的仙人球已經粉碎。
日子一天天過去,孟嵐跟著Peter參加了一個專案,胡玉也漸漸恢復的正常,孟嵐看著越來越努力卻也越來越淡漠的胡玉,心裡總有種淺淺的苦澀,說不出來是同情還是擔憂,只是覺得有些事情發生了似乎就改變了很多。
元喜學長找過孟嵐,因為胡玉的事,孟嵐只能安慰他讓他不要亂想,其實她是替楊元喜感到悲哀的,他愛她,而她卻不愛她,或者不願意去愛他。
愛情本來就不是公平的,如果你愛的恰好也愛著你這便是莫大的幸運。
楊元喜和胡玉之間始終有道未解開的節,總有一個人要先走過去,親手割斷它。
平安夜的前一天,趁火打劫的奸商已經把五塊錢一斤的蘋果賣到了五塊錢一個,各種玫瑰花、巧克力也趁機大漲價,楊元喜給孟嵐打電話,因為胡玉已經很久不接他的電話了。
楊元喜平日裡穩重的聲音故作輕鬆,他說:“我喜歡了她五年,今晚一過我還真不知道以後找誰來喜歡。”
這樣寂靜而熱鬧的夜裡他輕快的話語格外悲涼,孟嵐笑著說:“以後就讓別人來喜歡你唄!”
楊元喜說:“好,以後我等著別人來喜歡我,然後我再去喜歡她。”
這一晚學校活動室頂樓有個男孩表白,熱鬧的操場上卻有對不知道是不是情侶的男女沉默的道別,從此各走一邊,兩不相欠。
放手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了,而是我累了,放開你,讓我從此解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