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同意再行革命。”又有一個聲音從走廊頭上響起來。這個人費毓桂不怎麼認識,但徐錫麟卻知道,他是全國總農會的會長徐貫田,復興會最高委員會的第八人。
“貫田你怎麼來了?”自己在滬上也就是了,不想他也在。徐錫麟起身拱手為禮。
“我在山東聽到訊息就連夜趕來來,煥卿他在農民間威信甚高,我怕出什麼事情。”徐貫田說著還下意識的撫了撫臉——他是從山東坐飛機來的,兇險不說,臉可是被風颳的生疼。“現在案子怎麼樣了,調查清楚了嗎?是該統一對外口徑了,不然……”
統一對外口徑是政府的事情,徐錫麟聞言一笑,轉身和陳英對著諸人拱拱手,又再次望了望驗屍房緊閉的大門一眼,但終究是沒有進去便離開了。
陶成章的訃告在下午由中華時報刊發,看到整版關於陶成章的敘述,世人才明白今日早間沒看到中華時報的原因,因為是死了大官。租界護憲黨黨部內,林森拿著中華時報根本就沒看頭版陶成章的生平介紹,而是指著二版的刺客說道:“這個王東巖可真是好樣的,一傢伙就把陶成章給斃了,他怎麼就不殺了楊竟成呢?”
“長仁……”林長民見這個同鄉如此說話。當即把他喝住了。反倒是徐佛蘇讚許道:“長仁啊,你們革命黨就沒有其他計劃把楊竟成給……”
“革命黨當然有計劃。”林森很自豪的道。“奈何貴黨不配合啊。不過現下看來,這復興會的反應也太平靜了些吧。莫不是他們坐上了天下,就變成沒膽的雛了。”
林森自豪,護憲黨諸人也頗為得意,案子在滬上大理寺一審而勝,那全國各州府的大理寺也必將遵循這個判例,同樣會判各地州府衙門和土改衙門敗訴。以此為資本,護憲黨兩年後必可進入稽疑院。
“怎麼不見任公啊?”林森雖不滿護憲黨等人得意,但這些人卻走了狗屎運,居然勝了訴。讓他不得不感嘆世道不公。
“任公去了……”林長民才說了幾個字,便被徐佛蘇打斷了,他道:“任公是去各處探聽訊息,看看這復興會下一步會走什麼棋。”
他這麼說,林森只是不信,但他在護憲黨無非是個聯絡人的身份,也就不好追問下去。其實這梁啟超確實是出去打探訊息去了,不過這一次去的地方比較隱秘,是南陽路上的惜陰堂。
“梁先生。我非常讚賞護憲黨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的正義行為,我相信在取得這次勝利之後,貴黨在中國其他城市也將取得勝利。對於一個已經**了兩千多年的國家來說,這種行為不但進步而且文明的。透過它,將會有更多的人瞭解到自由和民主的真諦。”
惜陰堂的書房裡,英文名叫s。k。tsao、漢名譯為曹雪庚的美國傳教士在侃侃而談。他是滬上基督教青年會的總幹事。或許是因為有護憲黨內有不少人入了基督教,他對護憲黨的行動很是關心。而坐在曹雪庚身邊的是基督教青年會全國委員謝洪賚。就是他十三年前在商務印書館拍板買下楊銳的第一部書稿,開創了一個偉大的傳奇。
美國人曹雪庚說。謝洪賚則負責翻譯,聽眾除了湯化龍、梁啟超以及他的跟班湯覺頓外,還有惜陰堂的主人趙風昌,以及明顯揹著窗子坐在牆角的湯壽潛、唐紹儀和張謇。這幾個人雖不多,但是所影響代表的勢力卻是極大的,特別是唐紹儀,他背後是北洋勢力和北方士紳,影響極大——和其他勢力最大的不同便是,第11軍的底子是老北洋,手上有槍桿子,說話的腰桿自然要更直一些。
“曹牧師,昨天的庭審雖然取得了勝利,但農部尚書陶成章卻在滬上火車站遇刺身亡。刺殺他的是一名紳士的兒子,他的父親在四川是一個仁慈的紳士,但卻因為土地改革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不但財產被沒收,人也被判處死刑。”梁啟超介紹著昨日刺殺案的情況,並沒有介紹自己為什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陶成章是提出土改法案的人,他對農村紳士的態度非常激烈,認為中國還需要一次革命,即是要把以前的紳士殺光,然後侵佔他們的財產,將他們的土地分給農民。而且他還是復興會的創始人之一,浙江的革命之所以能那麼早發動,和他有非常大的關係。現在他死了,我們很擔心復興會的激烈分子會按照他所說的那樣,再發動一次革命……”
“不!不!”曹雪庚聽完謝洪賚的翻譯,搖著頭說不,“如果復興會政府真的這麼做,那麼他將受到整個文明世界的譴責!我相信美國總統威爾遜先生,也會對此發出抗議。”
“曹牧師,我們現在就特別需要美國政府的聲援,”早就和梁啟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