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乾淨之後,阮幕安在素巧的指導下,給阮白虞上好藥。
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阿虞傷的會這麼重。
那麼怕疼的一個人,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得如何能忍,一聲不吭不說,還能面不改色的糊弄他們。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無法想象得到她會傷的這麼嚴重。
阮幕安纏上乾淨的白布,放下她的袖子,說道:“好了。”
“哥哥處理的很好。”阮白虞笑眯眯的誇了一句。
阮幕安躲開她笑容燦然的樣子,口吻有些冷淡的開口,“別笑了,在我面前你不必強顏歡笑。”
氣自己沒本事,也氣這個丫頭會學了忍疼一聲不吭。
以前多好啊,小磕小碰都能嬌氣的哼唧半天,如今這樣,真的是叫人心疼不已。
阮白虞眨了眨眼睛,見阮幕安眼裡毫不遮掩的心疼,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怔然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哪裡做的不對。
可是這都習慣了,再疼,也都能忍。
“……習慣了。”阮白虞話一出口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想讓你們跟著擔心,又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口,沒什麼大礙。”
感覺到阮幕安的神色越發不對勁,阮白虞就覺得越描越黑,索性自暴自棄的閉上嘴巴不說了。
“你早些休息吧。”阮幕安有些彆扭的丟下一句,就走了。
林喻淺隨著阮幕安一同出去。
出去之後,林喻淺看著阮幕安站在一邊的陰影之下,周身縈繞著低氣壓。
見狀,林喻淺也不知道從何安慰人,只好默默離開了。
屋內——
阮白虞洗漱好之後,坐在床上,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說了一句,“還不出來?”
君離從房梁下跳下來,走上來坐在床邊上,看著她有些低落的樣子,問了一個很不應景的問題,“什麼時候知道我在的?”
“進來就知道了。”阮白虞頭一低,身體前傾,一個的砸在他懷裡,鬱悶的開口:“哥哥怎麼了?”
君離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八成是氣自己吧。”
“這有什麼好氣的?”阮白虞抬頭看著君離,很疑惑的開口,“我這又沒事,最多心疼一下就好了,氣自己幹嘛呢?”
“……”君離望著她這幅樣子,抬手點點自己的眉心,隨後實在忍不住了,屈指給她一個腦崩兒,“說你聰明,可你卻又蠢得可氣。”
阮白虞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氣鼓鼓的開口,“你兇我!”
君離望著她這幅樣子,真的是有什麼氣都撒不出來了,“就這樣,你向這樣和你哥哥說一句疼,只怕他就不會這麼氣了。”
阮幕安氣什麼,氣自己不能讓這丫頭全心全意的信任,更氣自己沒本事,做不了這丫頭的依靠,讓她有什麼事情都自己往肚子裡咽。
也氣這丫頭有什麼事憋著不說。
其實只要這丫頭隨便撒個嬌,任性一點,阮幕安就不會這麼氣了。
奈何,一個是不想讓家人擔心,一個就想讓她有什麼說什麼,疼了喊疼,餓了喊餓,而不是什麼事情都自己憋著。
說真的,這丫頭那三個‘習慣了’,真的是刺到阮幕安的心了,讓他心疼不已。
他在房樑上看著,都能感覺到阮幕安那一瞬間,身體都僵了。
阮白虞呆呆的看著君離,最後低下頭,喃喃開口,“哥哥如今事情多,我就是不想讓哥哥跟著我操心而已……”
說到最後,她也知道或許是自己過分的懂事傷到了哥哥。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君離問了一句,抬手拍拍她的腦袋,認真開口:“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阮白虞猛然抬起頭,看著訓自己像是訓小孩的君離,咕噥一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能有什麼不知道的。”
君離淡聲開口:“你要知道啊,就不會將你哥哥氣成那樣了。”
阮白虞一時間哽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色不早,我要休息了。”阮白虞下逐客令,躺下來拉過被子蓋好,一副不打算理會這人的樣子。
君離看著她這惱羞成怒的樣子,舌尖不由抵了抵後牙槽,眼裡浮上一抹幽光。
窸窸窣窣的衣物聲響起。
下一秒,阮白虞就感覺自己身邊躺了一個,腦袋還挨著她!
“嗯,天色不早是該休息了。”君離拉過被子蓋好,避開她的胳膊將人攬在懷裡,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