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一隻手施展手段,另一隻手卻垂在了腰間。只因他腰帶側邊,插著一柄七寸玉劍。
那捧著銅鏡的水人,剛在院外,便猛地一揮手。
夏侯翼有些不解,問道:“前輩為何停下?”
水人遠遠指著左護法腰間七寸玉劍,問道:“你可知那玉劍,是何來歷?”
夏侯翼搖頭道:“不知,莫非這玉劍非同小可?”
水人道:“這遺知山鎮守府大院當中,除了此人腰間懸著的玉劍之外,還有十萬玉劍,各按陣法方位,佈置在土壤當中,組建成一座陣法。此陣雖不是你先祖那個時代傳下的法陣,卻威力非凡,若由道君以上高手,操控此陣,哪怕仙門天尊,深淵大魔一類高手,闖入此陣,也難以全身而退!”
夏侯翼神色一凜,問道:“前輩若不進院中,可否施展手段?”
水人點點頭。
夏侯翼這才稍稍安心,可他對橫江這個新來的山主,更是疑惑不解,暗道:“這個山主,到底是何來歷,不僅夢中有神女幫他,身邊更有浩瀚劍陣守護,先前燒傷我族人的那種奇寒詭異的火焰我也從未見過……莫非此人本是仙道世間,某處仙宮中天尊前輩的至親之人,這才處處體現出不凡?”
“少主,你且看好了!”
水人高高捧起銅鏡,對準了鎮守府大院之內。
如今,夜色未完,正好是黎明之前,天地間最為昏暗的時候,唯有左護法那祭壇上,香燭昏暗的光輝,極為惹眼。
橫江自從將美女圖掛在堂屋之後,自此便在堂屋修行,只有沐浴更衣之時,才會離開此屋。他睡覺的時候,早已習慣了將門窗關閉,故而夏侯翼與水人,看不到橫江到底位於院中何處。
轟隆。
天穹雷響,烏雲遮來。
風漸起,雨如牛毛,飄灑而下。
左護法聽到雷聲之後,抬頭看了看天,見風雨緊隨而來,他就只當這是一場尋常雨水,隨手施法將法壇周遭罩住,免得香燭被雨水澆滅,繼而不再管天氣變化,繼續施展驅鬼之術祭煉護法神將。
在左護法看來,這只是一場尋常雨水。
可在院外空中那夏侯翼與水人眼中,這遺知山鎮守府,所有被雨水澆過的牆壁、樑柱、青磚、灰瓦,全都變得透明如水晶。
夏侯翼只將眼神一掃,隨即指著堂屋方向,道:“山主在堂屋!”
水人點點頭,調整手中銅鏡角度,朝橫江臥床的方向,照了過去。他一手舉著銅鏡,一手捏訣施法,道:“我這燭火洞察術玄妙非凡,乃遠古法門,只需用鏡中微光,朝對方身上一照,就能照出此人的氣運高低。這等法門,比起世間其他仙門道通中,那些名震天下的天衍算術,紫微斗數,梅花易數一類,不知精妙了多少倍。”
夏侯翼點點頭,不多問也不多說,他對自家先祖這件寶物,雖算不得了如指掌,卻也有所瞭解,知曉水人所言不虛。又因這件寶物,本就是他夏侯一氏先祖的隨身法寶,對他夏侯一氏子弟而言,乃是傳家之寶,夏侯翼更不會對此寶威能,有半分質疑。
“少主,你且看仔細了!”
水人已將法訣施展完畢,抬手指了指銅鏡,道:“此鏡觀人氣運之後,會顯以顏色。其中黑色為最低,大凡將死之人,其氣運會黑得發亮。凡俗世人所言,印堂發黑必有災禍,便是因對方氣運太低,已經強到了連凡俗間看相算命之輩,也能看出他氣運發黑的地步。除了黑氣之外,又有白氣,以及赤橙黃綠青藍紫等諸多顏色氣息。同一人身上,可能只有一種氣運顏色,也可能同時有數種氣運顏色,只因世間萬事萬物,皆在不停變動,人的氣運也會隨時間推移,而漸漸變化,可總體運勢,卻逃不過我這燭火洞察術的掌握!”
一言至此,水人忽而問道:“夏侯一氏之人的智力,一代不如一代,剛剛那些話語,我曾對你說過多次,你可還記得?”
夏侯翼道:“不曾忘記。”
“那就好,總算有一個不蠢的!”水人皺著眉頭,又問道:“那你告訴我,九色氣運當中,何色至高?”
夏侯翼道:“紫氣!”
水人點點頭,皺著的眉毛舒展開來,道:“看來少主和其他族人,真的不一樣。如今夏侯一氏,由少主來做族長,還算氣運未絕,生機未斷。”
一言至此,水人在空中盤膝坐下,閉上眼睛。
銅鏡之上,漸漸亮起了些許顏色。
水人心有所感,問道:“告訴我,是何種顏色!”
夏侯翼語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