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來,畫畫這項愛好,竟然成了桐桐治療抑鬱症的一個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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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都給我滾開!滾!!”蒼白的病房內,一位穿著藍色條紋病號服的病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將旁邊桌子上的東西都灑落一地,連枕頭床單都往外扔了。
護士醫生紛紛圍了上去,勸解著她不要做傻事。
那個人不聽勸阻,臉上面無表情,還偏激地把掃落在地上的刀子給拿了起來,用刀子指著那些勸阻的人,吼道: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靠近我,滾!都給我滾!”
“卡!好!好!好!”年輕的導演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連連說了三個“好”字,臉頰通紅,激動的好像自己去拍戲那樣。
何矜夏全身顫抖著,手中還緊緊地握著刀子,沒完全從憤怒咆哮的情緒中走出來。
轉頭冷冷地看著段玉時,那眼神盡是冷漠和恨意,讓段玉興奮的心情猶如潑了盆冷水——透心涼,心卻一點都不飛揚。
他吞嚥了下喉嚨,尷尬地笑了笑,繼續拍了拍掌。
何矜夏緩了一會兒,正準備將手中的刀子放下,段玉連忙道:“等等,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動,我給你手部來一個特寫,你握緊一些,要用力猙獰的感覺。”
何矜夏依言照做,手部動作帶動著臉部動作,一個臉上恨意十足的“病人”躍然上紙。
第239章 傻笑
這二十天的角色體驗沒有白費,醫院待了兩星期,在孤兒院又差不多待了一星期,正式進入劇組後,何矜夏可謂進入了拍戲瘋魔狀態。
趁著心中的感覺還在,何矜夏想一次過徹徹底底的拍完,將自己對角色的理解給宣洩出來,將心中堆壓的感情爆發。
拍戲,化身成為戲裡的一員,對她反而是一種解脫。
有些情緒發洩出來了,整個人都更為輕鬆了。
可惜何矜夏覺得自己心情是輕鬆了很多,但其他人卻不這麼想,導演感覺這個演員整日陰沉沉的,矜夏的貼身助理小花姐也覺得矜夏最近笑容都少了很多。
小花姐看了看矜夏,給她擦去臉上的汗和整理了下衣服,輕聲問:“矜夏,中午你想要吃些什麼?”
何矜夏的情緒剛剛爆發出來,整個人都覺得很疲憊,低垂著頭淡淡道:“你來安排就好了。”
程小花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抿了抿唇,沒有在說話了,訂好了午餐之後,她轉身打電話給了羅佑。
劇組小又窮,導演為求省事,就沒另外找人給劇組炒菜做飯,直接按照合同上的條件直接給他們飯錢,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吃飯問題。
就連導演自己,都是打電話叫外賣送過來吃的。
其實導演直接給錢,大家還是挺開心的,覺得這個劇組雖然小,但很好,不像那些大劇組,說是提供二十華夏幣的盒飯,結果拿到手的還不如十華夏幣的盒飯。
做飯炒菜的錢在劇組裡是一塊肥肉,劇組裡有些人就專門貪這一塊的錢,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不要見的太多了。
“喂?”不一會兒,羅佑就接起了電話。
程小花左右看了看,頗為擔心地說:“羅哥,我覺得最近矜夏有些不對勁啊!”
羅佑眉頭一擰,趕緊將手中的檔案放了下來,忙問:“出了什麼事了?”
程小花低聲道:“她情緒有些不對,很陰沉,總是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羅佑眼裡劃過一抹疑惑:“從進入劇組就這樣了?”
程小花“嗯”了一聲,“矜夏體驗角色的時候我沒跟著,所以我也不清楚她性情如何,從昨天進入劇組拍戲,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羅佑腦海裡升起了一個猜測,問:“那她戲拍得怎樣?”
程小花回想起矜夏剛才拍戲的表情,不由讚道:“很好,很震撼,把導演都給驚著了。”
羅佑想了想,說:“那很有可能是入戲了,入戲太深就會有這種反應,矜夏的角色難度大,畢竟是特殊群體,你多多留意一下她。”
程小花應了聲“是”,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又轉頭看了何矜夏一眼,發現矜夏坐在乘涼的椅子上,低頭看著手機,忽然笑了。
那笑容看著有點傻。
程小花被她一下子陰沉一下子燦爛弄得有些擔心,情緒反覆無常的開端,就是病啊!
她走了過去,瞄見何矜夏在跟人聊W信,W信的聊天介面矜夏沒換,是統一預設的,小花姐一眼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