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甄懷仁,李景勝坐回到龍書案後面。 他瞥了一眼身邊侍奉的老太監:“老狗,你這個徒弟還不錯。” “這小猴崽子還算機靈,只要能為皇爺分憂便好。”老太監謙卑地說。 “嗯,你帶的徒弟,我放心。把那個……賈盡忠叫來。” 老太監到書房門口,和一個小太監說了兩句話,就又回到了天子身邊伺候。 不多時,一個身穿錦繡官服的青年人帶著四個衣著相似的手下,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御書房門口。 五個漢子來到御書房門口,齊刷刷將將手拱。領頭的青年大聲高呼。 “內尉都督府,指揮千戶賈盡忠奉陛下命前來覲見!” “賈千戶稍等,咱家這就去通報。”守門的小太監應了一聲,便回去稟報了。不多時,小太監回來回覆,“賈千戶,進來吧。切忌高聲,腳步也要輕一些。吵到了皇爺可了不得。” “末將遵命。”說完,賈盡忠輕手輕腳地跟在小太監身後向裡走去,一聲都不敢吭。 那小太監腳下小步疾趨,竟然是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賈盡忠暗自心驚:“難不成這宮裡都是高手?” 其實,這小太監也不過是常年練成的輕聲快步,倒也不是有什麼功夫在身。李景勝雖然長相彪悍,可是平日裡卻喜好安靜。為此,好些不長眼的太監奴婢都丟了腦袋。 守著這麼個主子,下人們哪還敢不長記性。因此也都一個個練就了一身輕拿輕放,輕聲輕步的本領。 而這御書房因此也就格外的安靜,就連下人們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氣氛也就顯得有些肅殺。 “末將賈盡忠,參見天子陛下。”賈盡忠單膝跪倒,低頭看地。 “來啦?”李景勝微微一抬眼皮,“起來吧。” 賈盡忠以前雖然也見過天子,可這還是他第一次到後宮來,更是第一次直面天子。再加上這肅殺的氣氛,讓他一時忘了覲見的規矩,站起來之後竟然直勾勾的看著天子。 “大膽,直視天子,莫非有意刺殺?” 李景勝還沒說話,他身邊的老太監先怒聲呵斥了賈盡忠。 賈盡忠被這一聲暴喝,立刻醒過神來,嚇得連忙雙膝跪倒在地。 “餘公公,末將不敢,末將一時失禮了。天子饒命,天子饒命啊!” 他哪能不害怕!刺殺天子?開玩笑,那菜市口的血海可還沒幹透呢! “大伴,別那麼緊張。他不敢。”李景勝淡然地說了一句,把毛筆放在架上,抬起頭來看著賈盡忠,“起來吧。這老狗叫一聲就把你嚇成這樣,朕還能指望你們做朕的鷹犬嗎?” 賈盡忠趕忙起身,躬身行禮:“天子但有驅使,末將莫敢不從。” “內尉都督府那邊,唉……朕覺得他們這次的差事辦得不是太好。但是把,朕看你倒是挺賣力氣的。所以朕這裡有另一份差事讓你去辦。” 李景勝看了看沒說話的賈盡忠,繼續說:“朕給你一張調令,由你去內尉都督府、京城步軍衙門以及京城衛戍營挑選人才,限額一萬。另外組建一支天子親軍,由你任指揮使。” 說著,李景勝又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太監餘公公:“大伴,叫他出來。” 餘公公領命,從屏風後叫出一名年輕的太監。 李景勝指著那年輕太監說:“他叫展駿,以後做親軍的副指揮使。以後這支親軍只聽朕的調令。” 賈盡忠和展駿一起跪下,領受皇命:“謝天子!” “這新軍各級官兵的衣著、甲冑式樣朕都著人重新畫了圖樣,正好也給你們倆看看。” 說著,李景勝朝餘公公招了招手,老太監趕緊將一個畫軸雙手放到天子手裡,動作輕巧、準確。 李景勝展開畫卷,讓賈、展二人看著,並開始介紹:“這是指揮使的服飾。正使的缽形盔上插紅翎,副使的缽形盔上插黑翎。紅底鬥牛馬面服,上繡螭吻飛魚補子。腰纏寬玉帶。” 笑了笑,李景勝問:“如何?還滿意吧?” 展駿搶先說:“皇爺賞賜的,必然不是凡品。有此錦衣華服在身,必然能震懾宵小之輩,展現天子氣度。” 賈盡忠雖說不齒展駿這閹人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但是對於這飛魚補子服也是滿心喜歡:“天子欽點,末將覺得甚好!” “呵呵呵,其他那些都是各品階的官兵的服飾,朕就不一一展示了。”李景勝朝餘公公揮揮手,示意他把東西都收好。 然後他又悠悠地問賈、展二人說:“名額、服飾倒是都有了,可這親軍的名稱,朕還沒想好。你倆也給朕出出主意吧!” 展駿:“這親軍身著錦衣華服,護衛天子,叫錦衣軍如何?” “飛魚錦衣夜中行,拱衛聖駕天下平。肝腦塗地渾不怕,碎敵肝膽天下寧。”李景勝隨口作詩一首,“錦衣軍,好。只是叫錦衣軍不太順口,叫錦衣尉如何?” 餘公公在一旁聽了,馬匹趕緊跟上:“絕妙,皇爺大才,出口成章啊!取的這名字也甚好!錦衣尉,聽著就提氣!” “皇爺聖明啊!”展駿又是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天子大才!謝天子為錦衣尉賜名!”賈盡忠也是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