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怕算得了什麼,沈溪這一夜才是兇險萬分,稍不注意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懷裡的東西有千斤重,從未有人為他如此過,他又何德何能讓沈溪為他這般拼命。
他知道沈溪變了,從那晚敲開他門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可是那又怎麼樣,現在面前的這個人才是他的夫郎。
他……的夫郎!
完全不知道旁邊人已經少男心亂顫的沈溪,還在說著他的英明神武,說著說著有點餓了,於是提議先去把這麼多銀子換成銀票,然後再去最大的酒樓大吃一頓,他得犒勞犒勞自己。
嘖嘖,沒想到我沈溪也有賺錢的一天,這感覺不錯,哈哈。
顧煥抱著袋子剛走幾步,突然被一群拿著刀的女人和哥兒圍住。他下意識半轉身體護住懷裡的銀錢,這縣衙門口也有人敢打劫?
突然面前的這些打劫的人,撲通都跪了下來,“我們自願為奴為婢,伺候恩公,求恩公收留!”
顧煥:???!!!
一旁的沈溪皺了皺眉,“之前不是給你們每人二十兩,去自謀生路嗎?我雖然救了你們,但不需要你們這樣報恩。”
桃紅跪著抬頭祈求,“恩公,我們都已經沒有了家人,一幫年輕女人哥兒和幾個嬸嬸,四處漂泊也只會被人欺凌,我們想留在恩公身邊,為奴為婢,求恩公成全。”
說著便以額抵地,雙手奉上一疊賣身契。
沈溪內心一百個不願意:我本來就只要養兩個人,現在要是收留你們,我還得多養你們二十多個,你們不是報恩,是在坑我!
但是這會兒在縣衙門口,眼看著路過瞧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尷尬得沈溪都要腳趾扣地,忙對著跪了一地的人擺手,“行吧行吧,你們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見沈溪終於答應,桃紅開心地起身扶起一眾姐姐妹妹和嬸嬸,麻溜地提著刀跟在沈溪身後。
到錢莊換完錢後,沈溪美滋滋揣了一千兩銀票在自己胸前,終於能覺得好日子要來了。
到了縣城最大的酒樓,他也不管吃不吃得完,叫了一桌子最貴的菜,給桃紅他們也一起叫到了酒樓裡,點了菜。
沈溪一邊吃,一邊把他覺得好吃的菜,都搛給顧煥一份,“你多吃點,吃得壯一點,讀書人也要有個好體格。”
剛剛明白自己心意,這會兒被沈溪這麼體貼地對待,顧煥的臉又紅了,心裡默默記著沈溪喜歡體格好的,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吃完飯的沈溪,癱在椅子上不想動彈,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由奢入儉是真的難,只要有條件千萬不能虧待自己。
桃紅那邊也吃的差不多了,之前受傷的那個哥兒,站起來走到沈溪身邊深深作了一揖,“段衡謝公子救命之恩。”
大概是作揖的動作拉扯到了身上的傷,段衡臉色蒼白地咳嗽了好幾聲。
沈溪靜靜看著眼前這人,剛剛桃紅等人自請為奴為婢的時候,他只是捂著胸口站著,現在看此人的舉止,不像是個普通人。
只見此人掏出一塊貼身放著的令牌,遞給沈溪,“公子,在下乃南詔段氏,公子若有需要,可令人執這枚令牌到南詔康王府尋在下,在下萬死不辭。”說完又作了一揖。
沈溪接過令牌,“好,那我收下了。你是要離開了嗎?”
“出來很多時日,需要回去了。特向公子辭行。”
他沒有解釋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偏僻的縣城,也沒解釋為什麼會被山匪所抓,沈溪也不會過問。
把令牌收進懷裡,沈溪又掏出五百兩銀票遞給對方,“南詔距離此處千里,留著當盤纏吧。”
段衡也沒推辭,收下後,抱拳告辭。
顧煥看著兩人的互動,沒有出聲打擾。
送走了段衡,沈溪喝了一杯桌上的酒,對顧煥解釋,“估計是南詔康王府上的哥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害了。此人心性堅定,日後定然不凡,五百兩交個好,不虧。”
送走了段衡,才喝了沒幾口酒,又來了一個。
諸葛扇著他的黑羽毛扇,一點不客氣地坐在沈溪他們一桌,更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沈溪叫了一桌好菜,兩人也沒吃掉多少。
看著不請自來的某人,沈溪很是不高興,這人到底想幹什麼,“我請你吃飯了嗎?”
面對沈溪的冷淡,諸葛也不在意,繼續搛菜吃飯,抽空回了一嘴,“你都收留了這麼多姑娘哥兒,也收留一下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