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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月望著周蘊文緊緊攥住自己的手,竟然有些恍惚。
為什麼呢?
為什麼這時候才對我堅定?
杳月的眼睛霧濛濛的,自己伸手拂去了他的牽制。
楊益生勾起笑來,“周蘊文,你還回這裡做什麼?我救你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事的。”
好沒意思。
因為楊益生的忽然闖入,杳月忽然有些蔫蔫的,隨即無心戀戰,甩開兩個人,扭頭就走,“他不過是來道個謝,我累了,要走了。”
楊益生滿意於她的態度,面對周蘊文不自覺露出勝者的笑容,也正欲追上走在前面的杳月。卻沒想到,杳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站定。
她扭過頭來,靜靜地望著廊下的周蘊文,眼底閃著幽微的光亮。
她旁若無人地發問——
“周蘊文,你來這,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了嗎?”
那一瞬間,杳月自己也茫然。她在期待什麼,又在幻想什麼。
為什麼明明早已在心中做好了無法改變的決定,卻仍在內心深處渴求著某種她幻想過無數次的契合答案?
而周蘊文只是勾起嘴角,衝她笑了笑——
“杜杳月,以後找男人要擦亮眼。如果遇到好的,記得給我發請帖。”
他額頭上被方才雨水打溼的碎髮已經被體溫蒸乾,此刻固執地翹在額前。隨著他揮手的動作,晃動出溼冷的弧度。
楊益生摟住杳月的肩膀,“回去吧,要著涼。”
杳月點頭,她再沒有一絲力氣用來說話了。
“杜杳月!”忽然,周蘊文的聲音由遠及近。還沒等杳月反應過來,肩膀已經被他抓住。他逼著她扭過頭來正視她。
“你這又是做什麼?”杳月很困惑,“你到底想幹什麼呢?”
“那個協議你簽了沒有?”周蘊文一副剛想起來什麼的模樣,“離婚協議。”
“你就這麼著急嗎?”杳月定定望著他,“反正你都簽字了不是嗎?”
“之前太倉促,我忘了這東西要一式兩份。等你簽好字,記得寄一份給我。收不到協議之前,我……我會一直等你的。在收到協議之前,我會預設我們的婚姻關係仍然存在。”
周蘊文鄭重其事道。
杳月嘴角抽了一下,揚起一個很難看的笑,“這算怎麼回事?怎麼,我要是一直不寄給你,你就一直獨身等我了?”
“對,我會一直等你。”周蘊文回答地很快。
“周蘊文,我沒空陪你玩。”
“我不是在玩。”
“我的這條命,都是你的。所以等你,是應該的。”
杳月的目光落在他單薄的身上。這麼冷的天,他竟然只穿著一件單衣。
她還從沒見過周蘊文這副模樣,莫名其妙的生氣,說些不著邊際的鬼話。
同之前見過的他比,似乎看起來和她也沒有隔了很遠的距離。
“周蘊文。”
在理智回巢之前,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傳來,“你真的沒有什麼要跟我說得了嗎?”
周蘊文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楊益生摟住杳月的手臂上,不再遲疑,“我想,我們或許需要一個正式的道別。”
他眉頭一挑,竟真的有些玩世不恭的氣息,“或許,應該來個擁抱?在這麼難得的時刻。”
杜杳月才不會跟他擁抱呢!轉身就回了屋去。
只是當晚又做了夢。
夢裡的周蘊文流淚了,又問她,杜杳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夢裡的杳月好奇怪,心想,他有什麼好哭的?要哭也應該是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