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領導人,帶著秘書,司機,長途驅車幾百公里,就為了參加這樣一個儀式,還要在省城裡住一個晚上,吃飯,住店,汽油費,都是公款埋單,鋪張浪費,真是作孽啊!
領導人的一天時間,就這樣被白白浪費了。他們的生活,似乎就是開會,上電視,會見,批檔案,視察。看著是挺忙的,但具體幹了什麼,只有天知道。社會上的問題,在他們的瞎忙中,一天天累積起來,直到徹底爆發。
第二天早上八點,王一鳴走進辦公室,剛剛坐下來,開啟檔案,正準備圈閱。小龔慌慌忙忙的推開門進來,說:“黨校的副校長劉全民來電話,說有緊急事情找你。”
劉全民是排名在梁躍進之後的副校長,平常裡和王一鳴也沒什麼私人交往,連到辦公室彙報的時候,也是幾個副校長,大家一起來,單獨來辦公室的,一次也沒有。上下級之間的關係,怎麼把握,很微妙。你一個副職,沒事沒非的跑到上級領導辦公室,會讓大家有看法。上級領導會認為,你是想巴結他,把你的頂頭上司幹掉,認為你有野心,對你的人品有看法。你的頂頭上司知道了,會認為你一天到晚往上級領導哪裡跑,是越級上告,打自己的小報告,所以在心裡更加防範你。所以,平常裡沒事的時候,這些當副校長的,除了梁躍進,大家和王一鳴通電話的機會,都是很少的。
王一鳴說:“好吧。”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電話,小龔把外邊的電話壓下,兩個電話,是連線的。什麼人打王一鳴的電話,都是小龔先接,只有他覺得要王一鳴親自接的電話,他才會轉過來,這樣能最大程度的減少領導的負擔,要不然一天到晚要親自接電話,對付沒完沒了的人,那就基本上不用看檔案了。高階幹部配個秘書,就是輔助領導工作的。
王一鳴拿起話筒,喂了一聲,說:“全民你好。什麼事情?”
劉全民說:“王書記,工地出事了。”
王一鳴一聽就急了,問:“哪個工地?出什麼事了?”
劉全民說:“我們的黨校新建築工地。附近幾個村子裡的老百姓造反了,他們聚集了幾百人,在工地上,阻攔施工,把工程車都砸了。梁校長剛剛帶著一批人,和他們理論,那幫農民,亂扔磚頭,把梁校長的腦袋也打破了,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
王一鳴問:“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吧!”
劉全民說:“現在還不知道,反正人已經倒下了,滿臉都是血,抬著上的救護車。”
王一鳴問:“報警了嗎?”
劉全民說:“報了,江岸區公安局來了幾十個人,但鬧事的農民很多,幾百人圍攻警察,根本壓不住陣。他們把警車都掀翻了,放火燒了一輛警車。警察上去抓人,他們就用磚頭、石頭,雨點一樣,對付警察。現在也沒辦法,正在調集防爆警察往這裡集結。”
王一鳴一聽,這事情鬧大了,要趕快向楊春風書記彙報才是。於是對劉全民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全民,往後退一點,遠遠地觀察著事態發展就行了,有什麼情況,隨時和我保持電話聯絡。我現在就向楊書記彙報。多保重啊。”
劉全民說:“好,謝謝王書記了。”
放下電話,王一鳴大踏步的就往外走。
小龔忙站起來,提著包,跟了上去。
王一鳴吩咐小龔:“馬上聯絡小邵,在下面等候,一會兒要出去。”
小龔邊陪著王一鳴上樓,把王一鳴送進楊春風的辦公室門口,向張運來擺了擺手。
張運來一看,是王一鳴來了,連忙站了起來說:“王書記早。”
王一鳴問:“楊書記在嗎?”
張運來說:“在,裡面有客人,省郵政局的馬局長,正在彙報工作。”
王一鳴說:“你進去,就說我有急事,黨校的工地出事了,你讓馬局長先出來一下,給我五分鐘時間。”
張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進去了。一會兒,後面就跟著出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那男人一見王一鳴,連忙誇張的笑著,握住王一鳴的手,使勁地晃著說:“王書記好,王書記好。我正說彙報完畢,到王書記辦公室,坐一坐呢。”
王一鳴知道,這就是省郵政局的局長馬明禮,雙方以前沒有見過面,也沒有打過交道,估計開會的時候,他認識王一鳴,王一鳴坐在主席臺上,卻不認識他。
王一鳴禮貌的和他握了握手,說:“馬局長,對不住了,先打擾一下,麻煩你等五分鐘,我有急事。”
馬局長連忙說:“好,好,我也沒什麼緊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