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忽略了小花姐的理解能力。再怎麼說小花姐不是小孩子了，那些事已經深入她的記憶，不可能在黑婉玉的三言兩語下就糊弄過去。

看來，自己有時間了得跟她好好解釋一下了。

對了！還有張老實！怪不得今天一大早就覺得他有些反常，肯定是小花跟他說了什麼！唉，真他媽的頭疼！

啪！金羽正在考慮如何跟張小花和張老實兩人自圓其說時，冷不丁的一塊堅實的雪塊襲來，啪地一下全砸在金羽眉頭上。

金羽那個氣啊，要是正常人的話還好說，片片這個劉二毛有點缺心眼，怎麼著也不行。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金羽的腦門被砸的生疼，這傻瓜手勁大，雪球攥的又挺實，這一下愣是把自己的頭打的濛濛的。

金羽丟下掃帚剛想踅摸件東西回砸過去，可這傻傢伙冷不丁地咧著大嘴一樂，用袖子抹了一把快流到嘴唇上的鼻涕，蹬蹬蹬地衝著自己又來了。

還來？！金羽都快氣瘋了，這傢伙也太氣人了吧？

可沒想到的是，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不等自己躲開，劉二毛就直接無視了自己向後走了過去。

“小花姐，今兒個一大早俺去手帕巷那裡想買碗豆漿給你喝。可一到那你猜咋的？”

這是劉二毛的口頭禪，一說話就是一個問句，然後等著別人接他話茬，要是被問的人不接的話，他就瞪著那雙牛眼興致極高地看著你，一直看的你發毛。

張小花剛解完手出來，哪有心思跟他逗悶子，那雙清澈的眼眸極快地瞥了金羽一眼，隨後趕緊低下頭，腳步不停地往前走，隨口回道：“咋的？”

“咋的？！”劉二毛跟屁蟲一樣跟在張小花身後，聲音炸雷一樣驚呼：“死人了！七八個呢！全是日本兵！”

張小花頓時嬌巧的身軀一震，腳步停了下來，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金羽。

金羽看到張小花的眼神豈會不知道她眼中的意思？可現在即使是解釋也不是時候，只能對著她微微搖了搖頭，苦苦一笑。

金羽不笑還好，這一笑頓時讓張小花誤解了，以為是金羽做的。更加不敢停留，彷彿再不回屋子裡就會被金羽給怎麼樣似的，小腳快速地移動，一溜小跑像自己的房間走去。

可劉二毛這個傻蛋講故事的興致卻很高，跟著張小花邊走邊說的口沫橫飛：“小花姐，你不知道啊，那幾個鬼子死的那叫個慘啊！那個血啊，把整個手帕巷都染紅了！還有個鬼子啊，後背這麼大個窟窿！聽說連心都被挖走了！”劉二毛連說帶比劃，卻沒發現已經到了門口，張小花一閃身進了屋子，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劉二毛這傢伙愣是沒剎住腳步，一下被門板拍到鼻子，頓時眼淚鼻涕直流，捂著臉蹲了下來。

金羽在一旁看的樂的肚子都痛了，笑著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二毛哥，接著說，俺也想聽聽。”

劉二毛從指縫裡看了看金羽，那眼神很明顯的帶著鄙視，冷哼一聲：“俺跟小花說，你掃雪玩去。”

金羽挨著劉二毛蹲了下來，親暱地用膀子碰了碰他，“說說唄，俺真想聽呢。要不這樣，等俺師傅發給我錢了，俺給你買個糖人？”

劉二毛瞪了金羽一眼：“當俺三歲娃兒？俺都要娶媳婦的人了，要哪個有啥用？不說！”

“二毛哥，你不知道吧，小花姐可是很喜歡糖人的，尤其是七仙女！你不要幹嘛不送給小花姐啊？”金羽抓抓腦袋，這憨傢伙有時候思維特別跳躍，真跟不上他！想了想，才低聲說出這番話來誘惑劉二毛。

“真的？！”劉二毛大眼珠子一瞪。

“騙你是小狗！”金羽信誓旦旦。

“那俺給你說說！”劉二毛興奮不已，不用金羽催促，就自個白活起來。

“艾艾艾！小五子，我聽賣布頭的錢貨郎說啊，那個領頭的鬼子都沒看到是誰把這些兵宰了的。錢貨郎還說呀，這個領頭鬼子全身捱了好幾刀，他們鬼子大頭頭問他話的時候，他也說沒看見。當時聽說捱了河野那個老鬼子一巴掌呢。”

“還有啊，手帕巷裡現在都傳開了，說是被鬼子害死的那些人趁著天黑找鬼子來索命了！洪老私塾還給起了個名兒，叫啥幽靈！：”

聽了劉二毛的解說，金羽多少有了瞭解，那會有什麼幽靈，說不定不是李正陽的軍分割槽來了個渾水摸魚的高手，就是這林州城本來就藏龍臥虎！

好不容易把劉二毛糊弄到門口，這傢伙伸著碩大的手指頭一彎，要和金羽拉鉤：“小五子，你可要記得，不許騙俺！不然俺還把你腦袋當球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