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半天勁,把買來的東西都歸置了,取了那塊添頭三稜布,用剪子全部裁成大小一致的方巾,兩塊放在室內架子上,兩塊歸到廚房,其他的整齊放回櫃子裡。
其實主臥被人收拾的很乾淨,昨晚沒看出來,現下仔細打量,清楚明白著都是新貨色,床架上時不時還透出股新鮮味,就別提那漆是如何的亮色奪目。
可對安彩來說,就比如貼身的褻衣儘量想要自己做,這主臥就是她和他的私密之地,不自己順一把就渾身難受,熬不住,索性就端水過來,拿著新裁的方巾,角角落落都擦了一遍。
等到她累的滿頭大汗,坐倒在照出影來的方凳上,手肘撐著圓桌直喘氣時,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讓她給忘了。
抬頭看了眼天色,日頭高懸,陽光終於穿破濃厚的迷霧,普照大地,對面房簷上的雪被照的反射金光。回頭再看了眼被光線格外恩賜的傢俱,亮堂的乾淨,理應心情很好才對,怎麼會…。。
咕嚕嚕,腹中腸道鼓譟做聲,咦,她早上沒吃,不對,她沒做早飯,哎呀,不好,午飯還沒做。
這都快近午時了,她把一早上就這麼消磨沒了。這就是典型的沒打算,還說要好好做人呢,誰家裡女主人會忘了做飯。
安彩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深深的挫敗,穿越前不管,在孃家時都是被吆喝著幹活,在婆家婆婆早就定了規矩,她照著做就行,現在可好,終於可以自己做主了,她就能廢成這樣。
哀嘆的渾身無力時,忽聽門響,木頭提著一個竹籃出現在門口。
心虛到不行的安彩,撐著大大的笑容小跑著就過去迎,抓住人的手臂還帶搖晃,“對不起啊,午飯還要再等一會。”
木頭為此看了她好幾眼,可能也是被她莫名其妙的熱情給嚇住了,伸手摁了摁她的額頭,往下捏了捏她的右手,端詳了半天。
安彩明白他的意思,尷尬到不行,眼珠子一轉看見那籃子問道,“這是什麼?”
籃子讓一塊藍布蓋著,微微隆起,大小也就一手圍。
木頭見她問,帶著她往屋裡走,抬手就放在了桌上,安彩跟著掀開布一瞧,差點沒把自己給慚愧死,冒著熱氣的烙餅,有生有熟的雞蛋,還有冬日難得的蔬果,整整齊齊在籃子裡擺著。
“額,這個誰給的?”
木頭搖了搖頭,取了一張烙餅就遞給她。
看這樣子,裡面的東西跟本沒人動過,他進來先給她來吃,安彩忙把餅子塞回到他手裡,說道,“你先吃個餅墊墊,我去把這菜炒了,很快的,到時合著一起吃。”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就拿了蔬菜和生蛋,幾乎是衝出門去的。
不能再丟人了,安彩暗暗發誓,回到廚房找出昨晚沒用完的肉,準備湊合著做個雜蔬炒肉片,再加個蛋花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但她現在沒時間不是。
還算順當的做完,把湯和菜盛在碗裡用盤子蓋住,安彩擦擦手,就跑出去叫人。
臥室裡沒人,那個籃子擺在桌上沒人動,安彩轉身去了後院小門,探頭就看見木頭蹲在地上打理著槐樹下的那一塊地。
“木頭,木頭。”安彩剛出聲,就見人已經抬頭看她,而在錯眼間,她忽然發現在離他不遠處,有個青年正在一邊拿著鋤頭同樣忙活。聞聲也跟著抬頭看過來,不過,就看了那麼一眼,就面無表情的低下頭去,繼續幹活,這樣式到是跟沉悶的木頭有三分相似。
就這麼一眼間,安彩覺得這人好生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正琢磨著,木頭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剛剛在地裡忙活的手沒有去碰她,只是用手肘推了推她的後背。
安彩把手自然搭在他的腰上,笑看了他一眼,道,“做了一菜一湯,你別嫌棄,晚飯我保證做頓好的。”
木頭顯然對這個保證沒什麼反應,只是低頭看她自發捱到他胸前的小腦袋,還為了這麼句保證的話,輕輕蹭了蹭,就這麼一下,讓他的視線再也沒法從她身上移開。
廚房裡灶頭熱,安彩順路提了那個籃子過去把飯擺在灶邊的方桌上吃。見他雙手還沾著泥,就忙活著兌水,挽著袖子給他洗手,仔仔細細的,耐心十足,還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似討賞,又像賣乖,她這是在盡力彌補自己的錯誤,而木頭也是極享受的,興起還抓著她的手揉捏摩挲,兩人對視一笑,氣氛一時溫馨。
洗完手,安彩盡職盡責的幫木頭把菜夾在餅子裡吃,還乖巧的給他喂湯,自己到是有些顧不上,吃了一塊烙餅,喝了幾口湯填填肚子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