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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一點都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明天是不是該找個藉口回家,或者抱著媽媽沒有看到那個筆記本的希冀。她很害怕。隱私這種東西,似乎天生不存在於父母和子女之間,她想象不到週末回去要怎麼面對,她是焦躁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chapter40有人說每次吵架之後總是會覺得自己發揮的不夠好,彷彿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自己就能像《九品芝麻官》裡面的老闆娘一樣用三寸不爛之舌把對方罵的直不起腰來, 可是事實上,沒有再一次機會。對於程艾來說甚至連機會都沒有……她剛想反駁兩句的時候, 她媽媽似乎更懂得搶佔先機的道理,直接甩出來一句:“今天先去上課, 週末回來再討論。”程艾寧願自己聽見的是:“你這個小兔崽子!竟敢早戀!今天非要和你說個明白!”可是從小到大她似乎都沒有聽見過這種話, 方女士總是這麼優雅從容,淡定自若, 每一句話又都能讓你脊背發涼,毛骨悚然。她乖乖地回房間拿了筆記本, 呆了約摸十分鐘之後又乖乖地離開,走的時候方女士竟然還提醒她要帶好東西, 就像日記本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那個星期程艾身在校園, 心在地獄,她感覺到時時刻刻都是煎熬,該如何解釋?她想不出來, 白紙黑字總不能不認賬吧?白字黑字的東西就是鐵證。可是認了又該說些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一個人的暗戀算不算早戀, 她覺得嚴格意義上應該不算, 方女士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她想象不到。一切都要等到週末才知道, 就像是一個死刑犯人在等著秋後處斬,這滋味,真難受。肖暢每天心情都很好, 似乎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煩惱,就連考試考差了他都能笑嘻嘻地,上課仍然抱著自己的一本破詩集翻來翻去。程艾討厭他那麼快樂,那一週的快樂。有一天中午午休的時候肖暢沒回家,聽說好像是他媽媽那天有點事,回去沒人給做飯,所以他就樂哉樂哉地留在了學校。程艾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午休這種東西對於高中生來說就是個擺設,尤其是秋冬季節。老師在他們耳邊說了八百遍,秋天是最適合學習的季節,為什麼呢?因為春困冬眠夏打盹,秋高氣爽宜學習。她磨磨蹭蹭地寫著英語試卷,一個閱讀題寫了半個小時才寫了兩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肖暢這人看人挺準的,有著超越那個年紀一般男孩的情商,可能是因為詩人都比較敏感吧……“有啊,我不想寫這道題。”程艾指了指自己筆尖的閱讀題,一個幾百字的短文,來來回回讀了好幾遍,愣是不知道在說啥。“給我。”肖暢跟召喚小動物似的招了招手。程艾懶洋洋地趴了下去,把卷子壓在桌子上往他面前一推:“喏,你看看。”肖暢假裝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一本正經地端著試卷:“英語試卷上竟然寫了一個腦筋急轉彎,我翻譯給你聽聽?”“嗯,唸吧。”程艾側著臉趴著看他,肖暢的臉有點過白了,跟豆芽菜似的瘦瘦的,整個人顯得有點不健康的孱弱感。但是眉目很淡,看起來也不覺得不舒服,就像是一副留白過多的山水畫,有一種淡泊的感覺。“從前,有一隻麒麟,它走啊!走啊!走啊,最後去了北極,你猜他怎麼樣了?”肖暢的眉毛微微挑動,很是靈活。“麒麟?怎麼拼寫?我們學過這個詞?”程艾習慣性問道,畢竟這些沒學過的英語單詞都是要抄錄到筆記本上做積累的。“……”肖暢的臉色黑了一個度:“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時時刻刻掛念著單詞?”“哦,不好意思,條件反射……”程艾尷尬地笑笑:“麒麟,去哪了?”“北極。”“北極麒麟!”程艾竟然真的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腦子貌似從焦躁中慢慢抽離了片刻。“不對,再猜猜。”肖暢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啥也沒有的英語試卷。“去了北極?”程艾坐了起來,一隻手託著腮幫子:“想不出來,總不能是北極熊吧??”“不對,是冰淇淋啊,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肖暢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這是他頭一次用這個腦筋急轉彎難住人,還有點小興奮。程艾有點後知後覺地笑了,看得肖暢一愣一愣的:“你真是我姐姐,服了你了!”“服我什麼?”“服你笨啊。”肖暢從文具袋抽出一支筆來,認認真真地開始幫她寫那道閱讀題。“你還真幫我寫啊?你自己的不寫了?”“我自己的被我弄丟了,就算姐姐你大發善心,把你的作業借我寫寫吧。”他若無其事地端端身子,開始讀那篇短文。“不客氣!”程艾的心情被他這麼一鬧好像真的好多了,暫時忘了回家的事情了,不用寫作業也挺開心的。她伸手在肖暢的肩膀上拍了拍,貌似和他坐久了同桌,自己的個性也被帶的瀟灑了許多。“同學,你找誰?”三班一個上廁所的同學回來在後門碰見了盯著班裡看的劉爾思。“沒有,我誰也不找。”他慌忙從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