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去了施家。
副官停好車,跟著她進門。
如今施家已經搬離了從前的大房子,在浦江東邊賃了間不大不小的房子,上下十幾口人擠在一起。
全然不復從前的光景。
施晟禾帶她來見施老爺子。
施老爺子彷彿蒼老了十幾二十歲,目光渾濁,面容蒼老,和壽宴時精神矍鑠的模樣判若兩人。
如果走在街上。
溫瓷不見得敢認他。
他拿出早就備好的小木箱,交給溫瓷。
道:“這是你父親當年跟著我讀書時,留下的,我怕沒機會親手還他了,交給你吧。”
短短几句,中間停下喘了好幾次粗氣。
溫瓷接過。
因為父親的關係,溫瓷對施家這位老爺子還留有幾分善意。
見狀,問他:“施爺爺,用不用帶您去醫院看一下?”
施世清搖頭。
一搖頭,又控制不住的喘息:“老了,再折騰,也不中用了。”
他看溫瓷時,眼裡有欣慰。
也忍不住嘆氣:“要是媛媛他們,也能跟你一樣聰明懂事,就好了。可惜啊,都被教壞了。”
溫瓷安慰:“人各有命。”
兩人聊了幾句。
施世清又道出另一個目的。
“這次請你過來,還有個人想見你,他也是我學生。你就看在我教過你父親的份上,聽他說幾句話,好嗎?”
溫瓷豎起幾分警惕。
扭頭,果然見院子裡多了個人。
她面色瞬冷。
對施世清道:“施爺爺,東西我替父親收下了。您好好休息,我就不多叨擾了。”
轉身欲走。
姜堅白無奈開口:“溫小姐,事關你父親,你真的不想聽聽嗎?”
溫瓷腳步頓住。
扭頭狐疑的望著他。
姜堅白更顯無奈:“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敵意,如果我想害你們,就不會三番兩次的來見你。”
他眼神不像騙人。
溫瓷問:“你想說什麼?”
姜堅白道:“昨天二少帥帶人硬闖證券市場,切斷了所有交易,我想請溫小姐回去勸勸他,讓他別再插手這件事了。”
“還有……”
他頓了頓,繼續道:“他最近總攔截北平的人和物資,確實是對總統府造成了一些影響。可光靠那些,是救不出你父兄的。”
“他一個華東六省的少帥,還能把北平總統府的人全抓乾淨嗎?”
溫瓷面色依舊警惕。
姜堅白:“你回去勸勸他,讓他見我一面。我有更好的辦法,幫你們把人救出來。”
溫瓷反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姜堅白一笑:“溫小姐你是聰明人,有些話,應當無需我明說。”
又說:“我等你的訊息。”
回到少帥府,溫瓷開啟施世清給她的小箱子。
裡面放著父親之前撰寫發表的文獻,一封沒拆封,用蠟油封著的信,信封上是外文。
還有些小玩意兒。
她邊擺弄,邊回味著姜堅白的話。
她有個大膽的假設。
想的太入神,傅景淮進門都沒察覺。
“溫瓷?”
傅景淮喊她沒答應。
男人納悶的上前,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溫瓷嚇了一跳。
思緒回籠,問道:“你今天回來這麼早?”
傅景淮:“……”
傅景淮不滿的蹙眉:“我今天就沒出去,你怎麼個事兒?上個班,把魂放單位了?”
“不是。”
溫瓷把姜堅白見她的事說了。
“姜堅白讓我勸你,別管債券的事了,他還說……”
傅景淮俯身湊過來親她。
不讓她說話。
發洩般的親了她好久好久,才悶著嗓音開口:“別管他,那王八蛋幹不出來什麼人事。”
溫瓷:“……”
問道:“你們有過節?”
傅景淮“嗯”了聲。
又道:“是過去的事了。”
溫瓷幾乎可以肯定,是傅景淮不想見姜堅白,姜堅白才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讓她勸。
剩下的話,溫瓷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