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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那茶客殺手驚呼一聲,倒在地下,頃刻間便氣絕身亡,身體仍縮成一團,不住痙攣。

餘下三人見狀,急忙退後。

豈知我第二口茶水噴將出來,正中一夥計殺手手腕,他棄了兵刃,隨又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夜月大喜過望,一時無暇細想,當然更不會把我扔出去,反身一腿,把西側的茶客殺手腦袋踢開了花。

麻子夥計凌空翻身,向棚外掠去。

“嗖”!

夜月恨極了他,月牙刀脫手,飛投過去。

麻子夥計眼明手快,擲出長劍,撞落月牙刀,飛一般地逃了。

我吐了兩口茶水,感覺舒服多了,說道:“夜月,禰……把我放下來。”

夜月道:“你的肚子不痛了?”

我道:“好多了。”

夜月先讓我雙足落地,見我安然站穩,這才把手鬆開,驚喜地道:“嶽鈍,多虧你救了我。”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我救……了禰?”

夜月道:“那批惡賊本想下毒害我,不意我沒有喝茶,躲過了這一劫,而你雖飲了毒茶,但這毒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鴆毒,是以你只是一時肚痛而已,卻毒你不死。你胃裡難受,把茶水又吐將出來,想必還夾雜著一點鴆毒的氣息,這兩個惡賊當然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

我點點頭,道:“應該是這樣。”

夜月環目四顧,見茶棚中除了自己和我兩個活人,只有那個茶博士躲在桌下瑟瑟發抖,其他之人則駐足遠望,低聲道:“咱們走吧。”

夜月展開身法,帶著我急電飛星般去了。

奔出約有三四百里,我們停了下來,撲落頭上、身上泥土,夜月皺眉道:“我被南極仙翁擄到南極,理應無人知曉,怎地我離開南極,剛到機器國,便被人盯上了?那四個惡賊均面生得很,絕非我部族中人。”

我不由問道:“禰是哪個國家,哪個部族的?”

夜月掠了掠凌亂的髮絲,微笑道:“這個等我以後再告訴你吧。”

我道:“禰說要找一個人,那人在哪裡?”

夜月面色沉重,嘆道:“我要知道他在哪裡就好了。人海茫茫,大海撈針。”

我道:“我們應該易容改扮,那樣禰的敵人便不易認出我們了。”

夜月道:“但願如此。”

進入集鎮,到售衣鋪買了兩套男子衣服,然後又到偏僻處換了。

夜月換了男裝,感覺很新鮮,笑道:“天色已晚,咱們去投宿吧。”

當晚,我們住在“錦華”客棧,為避人耳目,吩咐店夥把飯菜送到房間。

吃過飯,漱洗完畢,我和夜月也不外出,坐在視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夜色特別地好,使人的心靈若洗過一般清爽。

一彎上弦月斜掛樹梢,清輝傾瀉下來,灑滿了院落,芭蕉、葡萄架在風中輕輕搖曳。

夜月忽然手指窗外,道:“你看那人!”

我向外張去,但見一個額生碩大紅色肉瘤、貌相猙獰之人極緩極緩地走到葡萄架下,仰首望著一串串紫玉般的葡萄,眼裡發著亮光,低低吟哦:“‘的的紫房含雨潤,疏疏翠幄向風開’,這葡萄酸澀蘊甜,人生亦是如此啊。”

大熱的天,這人卻穿著一襲皮襖,下面是棉褲、棉鞋,頭上戴了頂皮帽,臉色蠟黃,仿似大病初癒,眼睛裡卻滿是神采,看他那一步挪不了三寸,身體兀自在風中顫慄的悽慘樣兒,直如落葉哀蟬、失群孤雁。

我道:“這人好怪。”

這時,客棧大門處人聲喧譁,只聽得一人大聲道:“還有沒有上等客房?”

店夥答道:“有,有,在後院。”

那人喝道:“還不快帶我們去!影響了二少的休息,摘下你的腦袋瓜子也不為過。”

店夥惶聲道:“眾位爺請!小的在前引路。”

我眉頭一皺,心想:“這夥人好蠻橫。”

步履聲響起,一夥大漢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副擔架快步走來,擔架上躺著個華服少年,臉色慘白如紙,雙目微閉,牙齒緊咬,額頭、鼻尖不住有汗滲出,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那穿皮襖之人見這夥人如螃蟹過街般徑直行來,慌忙避讓,當他看到擔架上那華服少年,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

華服少年耳朵靈敏,睜開眼來,見著那穿皮襖之人時,雙目立時精光暴射,“呼”地坐直身子,低沉著嗓音喝道:“陸紅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