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先生了,我還要去照顧王爺。王爺還和上次一樣,照舊服那些藥物便可?”
“你且去,王爺那裡倒不要緊,只是王妃這一身斷骨若不及早接好,只怕從此便是個廢人了。”崔先生眉頭緊皺,抱著慕清妍,向著擷月樓飛掠而去。
段隨風面上浮現出一點驚訝之色,崔先生為人穩重最注重風範,素來不在人前施展輕功,今日卻不同。隨即釋然,醫者父母心。立即轉身,迴歸書房。
崔先生一身灰色衣衫,快速閃進擷月樓院中,荷花缸畔站著的紅巾立刻身子繃緊,喝道:“誰!”
“暗衛都不曾有所舉動,還不能說明是自己人麼?”崔先生不滿地道。
一見來的是他,紅巾繃緊的身子放鬆了下來,含笑問道:“老先生,您怎麼有空兒來這裡了?奴婢也是才來送東西,才知道王妃昨兒去了王爺書房,今兒還沒回來呢。”
“老夫知道!”崔先生硬邦邦回了一句,便吩咐道,“叫人準備熱水、繃帶,你進來幫忙!”
紅巾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吩咐下去,自己跟進了王妃寢居。方才她從崔先生手中的包裹上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心中一動,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
崔先生已經將長條包裹開啟,小心而輕緩的將慕清妍移到床上。
“啊!”跟近年來的紅巾忍不住伸手捂住嘴發出一聲驚呼。
這,還是個人嗎?
床上的慕清妍全身軟綿綿的,一看可知全身的骨骼都斷了,更可怖的是全身肌膚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簡直分辨不出原來的肌膚顏色,真不知王爺對她做了什麼!
“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崔先生一聲冷斥,紅巾忙收斂心神,快步走了過來,輕聲道:“先生,是不是該請個女大夫來?畢竟這是王妃……”
崔先生一臉嚴肅地從藥箱裡取出各種用具,冷冷的道:“在我們大夫眼中,只有病患,沒有男女!”
紅巾忙到外面接過丫鬟婆子燒好的熱水,命她們嚴守房門不得放人進來,這才轉身進來,蘸溼了布巾把慕清妍身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外面不明所以的丫鬟婆子只聽命來來回回接水送水,送進去一盆盆乾淨的熱水,接出來一盆盆血水,臉色都有些發白,直到換了十盆水,裡面送出來的水才不再有血色。
“抱住她的頭!”崔先生厲聲吩咐,“嘴裡塞塊手巾,別讓她咬了自己舌頭!”
紅巾依言過去抱住慕清妍的頭,往她嘴裡塞了一塊手帕,別過臉去,不忍看這接骨的過程。
崔先生事先已經給慕清妍服了麻沸散,但是隻接了一條臂骨,慕清妍便疼得清醒了過來,渾身上下汗出如漿。
紅巾緊緊抱著她的頭,低低安慰:“王妃,忍著點兒!”
崔先生手下沒有絲毫停頓,接完臂骨,接指骨,慕清妍渾身顫抖,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她只有一種感覺,便是告訴這位老先生,給自己一劑毒藥!
崔先生注意到她眼中渙散的神色,皺眉道:“人生最難得不是死,而是活著!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怕活著嗎?”眼看慕清妍已經將口中的手帕頂了出來,出手如電,又塞了一塊軟木進去,瞪一眼紅巾,“你是怎麼做事的!”
紅巾鼻子一酸,有那麼一個瞬間,她也覺得,與其受這種罪,還不如給王妃一個痛快。此刻聽到崔先生的話,滿收斂心神,專心給崔先生打下手。
慕清妍在不斷地痛暈過去、再痛醒過來中慢慢失去了意識。
楚王的逃妃;龍游;卷一 王府風雲;第十一章 痛後;
擷月樓中的治療,一直持續到次日辰時。
慕清妍身上的斷骨已經全部接好,傷處都塗了藥,裹上層層紗布,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大的繭蛹。
等著安神散藥力發作,王妃終於陷入昏睡後,紅巾才發現自己也快要散架了。這個女子,從始至終,竟然沒有流一滴眼淚!她自忖,有過百戰經驗的自己,若是遇到這般情形,恐怕也不會做到她這般。不由得一改之前的態度,肅然起敬。
崔先生有條不紊地收拾好自己的刀剪、銀針、丸散膏丹,舒展一下四肢,將開好的藥方遞給紅巾,“這些藥每日煎服,一日三次,至於換的藥,天氣熱,每隔一日換一次,小心些莫要把接好的骨再碰斷了。注意通風、更換紗布,莫要生了褥瘡。這幾日給她多吃些綿軟之物,少食多餐。五日後我再來給她複診。”說罷提著藥箱轉身出了擷月樓。
剛走到扶風水榭,迎面便碰上了翠袖,她也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