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之強悍,令人佩服不已。
坑內遍佈清泉,汩汩地無聲流出,清澈難言。掬手喝上一口,清冽甘甜,滌盪人心。
隨著梅念臣在茺草荊棘中緩慢前行,雖然已是四月時節,山外熱氣漸生,然而處身坑內,全身卻是深有寒意,宛如換了一個季節。
耳邊漸漸傳來嘩嘩的水響,隨著腳步向前,水聲越來越大。穿過樹林,一幕十多米高,寬達二十多米的瀑布擋在了眼前,往上看,那水流彷彿水銀般從崖壁上滾落,到得中段飛珠濺玉,飄飄灑灑,再往下水珠就似天女散花,擊到岩石上,濺得全身皆溼。
從瀑布側面繞過,水簾後是一高五六米的大洞,乍一看口小肚大,幽深難測。凌雲飛跟著梅念臣、馬弟初衝入洞中。
洞中出人想象的寬敞。高達數十丈,寬更達百丈,向前延伸到五六十丈,上左右兀然向內收縮,變成了方圓數丈左右的小洞,視力所及,黑幽幽,望不到盡頭,深邃不知幾許。
大洞左右分佈無數的小洞,方圓一二米到十幾米大小不等,深度也是參差不齊,幾米有之,深不見底有之。
梅念臣來到左側一處洞壁前站定。洞壁上刻著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看痕跡是用刀劍類銳器刻出,由於年深日久,青苔滿布,如不細看,還真不容易識別出來——馬汝成之墓。
馬弟初跪到地上,粗豪的漢子表現出軟弱的一面,哀哀不絕。
待得他平靜下來,站起身形,梅念臣向前走了幾米,手腳齊用,石塊泥土紛紛而下,不多時,點點豪光散出。用手輕輕拂了幾下,燦燦的珠光寶氣映得洞中亮堂許多。
好傢伙!這麼多的珠寶,價值幾百萬那還是保守估計,看來人多還是有優勢,他凌雲飛從事同樣職業二十多年,也沒有人家幾年間撈得多。
欣賞完珠寶,幾人盤膝坐下地上。
“怎樣?”梅念臣笑著問凌雲飛。
“這洞看來深不見底,也不知通往何處?”凌雲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梅念臣搖搖頭,道“天知道。”
凌雲飛聳聳肩,深深地注視著梅念臣道:“老哥,這洞如此寬敞,住個幾千人沒問題吧?”
梅念臣沒有答話,兩人對視一眼,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純宗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平叛大將軍簡堂率領十萬大軍,攻克永平府,王開濟明知不可而為之,率軍拼死抵抗,自殺成仁,他的二弟王開達率領殘兵敗將逃入北卑。簡堂受燕驥遙指點,準備象徵性抓個幾十戶百姓,以通匪逆罪砍掉了事。誰成想,皇帝一道聖旨下來,株連無數。經此一劫,永平府人口從一百多萬銳減到五六十萬,青壯年男子幾乎被殘殺殆盡。
***
純宗六年十二月,距純宗皇帝南巡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內,京州以南各州府,據說家有女兒,到了婚嫁年齡的,不管有沒有婆家,紛紛想方設法,搶著嫁人。一月之內,成婚人數遠遠超過一年結婚人數總和,純宗皇帝燕子的好色之名真是名聞天下,世人皆知。
中州。
雲鵬把手中的一紙信簡看了又看,猜疑不決。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忌弱是你嗎?”雲鵬開口相詢。
輕柔的語聲回道:“正是女兒。爹爹,您叫女兒來,何事吩咐?”
雲鵬輕嘆一聲,說道:“你燕伯伯來信,想讓你前去和紀北成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久久的沉默。
“你們自幼訂婚,如今你早過成婚年齡,也該出嫁了。”
雲忌弱低低的語聲響起:“女兒只是把紀北當作弟弟,心中無半點男女之情,懇請爹爹體諒女兒的心意,不要為難女兒。”
“那你哥哥怎麼辦?你也知道,他對紀香痴心一片,如你不嫁,紀香能答應下嫁於他?”
“紀香姐姐眼高於頂,即使女兒嫁了過去,她也未必肯屈身嫁給哥哥的。”
“但你若是不嫁,你哥哥豈不更是一點希望都無,他一片痴情付之流水,你讓他情何以堪。”
“女兒跟著師傅修行日久,兒女之心已淡,如不是記掛爹爹和哥哥,女兒早就置身紅塵之外,不理人間之事了。”
“你如實在不願,爹爹也不逼你,只是這出家為尼之事,你以後不得再提起。好好一個女兒家,整日吃齋唸佛,不理俗務,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難道三丈紅塵,除了爹爹和哥哥,再無你留戀之處?”
“世間多疾苦,世間多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