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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然看著她直起身,面不改色地對蘇拾東微微一笑,嘴角邊的兩個梨渦為明媚的笑容添了幾分嬌俏。
腦海中不由閃過一句話: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蘇拾東離開後,葛純古怪地審視著秋芸:“你剛才該不會……”
“嗯?什麼?”秋芸漫不經心地抿著香檳酒,另一隻手緊緊攥緊懷錶,心跳如雷鼓動。
葛純又睇了她一眼,“你……是在勾引我小叔麼?”
秋芸一口香檳差點箭噴出去:“誰要勾引你小叔了?”
年紀都夠當她半個爹了。
葛純狐疑地覷了她一眼,顯然是不相信她沒動這心思。
畢竟蘇拾東的身份擺在那兒,今晚的酒會上估計沒有哪個女人是不想勾引他的。
其他人只敢遠觀,不過是礙於他的身份和冷氣場,有賊心沒賊膽。
葛純忽然故作高深地說:“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小叔可是有……”
“小姐。”走過來,恭敬地對葛純頷了一下首,“老爺有急事找您,請您現在回家。”
葛純的話被截了一半,點點頭,便和秋芸道別退了場。
陳秀祺在秋芸失蹤半小時之後,終於在一處會場的偏廳尋到她的蹤跡。
此時秋芸正端著滿滿一盤點心坐在角落的餐桌前吃東西。
陳秀祺一看見她面前擺放的足足夠三人份的食物,立馬走過去端走盤子。
她壓低了聲音說:“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身份?哪有人在各種場合跟在自己家一樣大吃大喝的?”
秋芸嘴裡含著一口椰蓉酥,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母親,差點眼淚掉下來。
她在自己家哪有這機會吃到這麼多美食啊?
為了維持她的身材,陳女士對她飲食上的苛待程度已經突破了她這個餓死鬼的底線。
陳秀祺看到秋芸嘴裡有一半露在外面的椰蓉酥,剛要伸手去取。
秋芸見她有異動,立刻嚅動嘴唇將剩餘的另一半含進嘴裡,快速咀嚼了兩下,嚥了下去。
陳秀祺的表情由目瞪口呆逐漸演變為一臉嫌惡,繼而化為悲憤交加。
我天,這還是她原本那個溫婉賢淑的女兒嗎?
兩年前,在巴西留學的虞秋芸跑去亞馬遜冒險,結果不幸失蹤,找回來的時候,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
先是胡吃海塞,然後就是失憶。
乍一見,目光呆滯,眼神躲閃,痴痴傻傻。
醫生只說是受了強烈刺激導致短暫性失憶。
最後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得出的方案是透過心理催眠來恢復她遺失的記憶,並找出刺激根源。
可是然並卵,除了第一次說了一些稍微有些苗頭的話之後,接下來的幾次治療連連碰壁。
秋芸不是說些莫名其妙的廢話,就是即興高歌一曲,有時候又哭又笑……活像一深井冰。
陳秀祺想起秋芸剛回來時拿著智慧除塵機器人把玩一整天的情景,對她如今的進步已經老懷安慰了。
這得益於她這個當媽的每日加強度地培養她社交禮儀和素養,才能讓她恢復以前的生活習慣。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很詭異,經歷了失蹤一事後,秋芸腦子的潛能不知道是不是被激發了出來,一本書看過一遍就過目不忘,動手和學習能力都超乎尋常的驚人,去年還成功加入了門薩。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只是……有一個臭毛病卻很難改。
陳秀祺警覺地瞅了秋芸一眼,發現她已經換了一套禮服:“你剛才離開那麼久上哪兒去了?”
秋芸心裡咯噔了一下。
陳秀祺見她面部表情僵硬,立刻奪過她的包包開始翻找。
秋芸對她早有提防,知道她一起疑心就會翻自己的包,所以懷錶早被她藏在身上了。
可是心裡終究發虛得不行,秋芸囁嚅了一聲:“你放心好了,吃了這麼多苦頭,那個壞毛病早戒了。”
毛病是戒了,但前提是別讓她碰到強烈吸引她作案的東西。
而剛才一時心癢竊了人家的表,絕對在秋芸的意料之外,當時就是一時腦抽,完全不受意識支配。
這會兒,秋芸的腸子都快青成兩節了。
她原本打算趁亂把表塞回蘇拾東口袋裡的,可等她一轉身,蘇大老闆就不見蹤影了。
所以這會兒只能先在這填飽肚子,等稍後再找機會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