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淮拽了把椅子。
坐下來。
薄唇扯了扯,輕飄飄的對著他爹傅總督吐出八個字:“氣大傷身,小心短命。”
傅總督登時氣的臉充血。
楚參謀長坐在傅總督旁邊,忍不住開口:“好好說話。”
傅景淮給自己點了煙。
又把煙盒和火柴一同丟給楚參謀長,說話時,也是少有的心平氣和:“是他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罵人,怪不得我。”
傅總督敲桌子:“那你倒說說,你今天干了什麼?”
“我幹什麼?”
傅景淮漫不經心的抽著煙:“不就是把岳父和大舅哥,接出來過個年嗎?阿爸,這婚當初是你讓我結的,怎麼我現在想好好過日子了,你反倒是不願意了?”
傅總督簡直心梗。
傅總督道:“我是因為你要好好日子嗎?”
又道:“你背地裡支援南城新政府,現在又明目張膽把溫家父子接出來。你是非讓總統府覺得華東六省叛變,等總統府騰出手,糾集其他軍閥四面圍攻,你才滿意嗎?”
傅景淮不屑:“我看你是老了,連形勢都看不清了。”
傅總督想罵他。
礙於楚文正一直在旁邊勸。
沒罵出來。
改口道:“你現在老老實實的,把他們給我送回去,這事我就當不知道。”
傅景淮嗆聲:“我要是不呢?”
傅總督怒上心頭。
對副官道:“把鞭子給我拿來,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這逆子不可。”
傅景淮把煙一丟。
“嚯”的站起身。
楚參謀長眼看兩人要打起來的架勢,也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你們爺倆都給我冷靜點兒。”
副官拿鞭子進來。
他先奪了過來。
對傅總督道:“景淮都多大了,還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我看景淮這脾氣,就是讓你給打出來的。”
罵副官:“你也是,讓你拿,你還真拿。”
傅景淮:“你讓他打!”
楚參謀長:“你少說兩句。”
把鞭子還給副官,讓他拿下去。
跟傅景淮商量:“這事兒折中一下,你既然把他們接出來了,就讓他們跟家人過個團圓年。過完年,再送回去,行嗎?”
傅景淮:“再說吧。”
轉身往外走。
傅總督盯著他背影,頓時又火了。
指著他對楚參謀長道:“你看就他這樣的,能好好說話?”
楚參謀長心累。
叫住了傅景淮:“你給個痛快話。”
傅景淮想起當初讓溫瓷跟他結婚,還是楚參謀長出的主意,很給面子的答應下來:“行。”
又問:“還有別事嗎?”
他應下來,傅總督臉色稍霽。
聲音也緩和了些,道:“過年家裡祭祖,你帶著溫瓷一起回去。”
傅景淮:“不去。”
傅總督又要生氣。
楚參謀長道:“景淮和溫瓷還沒辦婚禮,他不想去就不去吧,這幾年祭祖都是長海操持,不也辦的挺好。”
傅總督實在是不想生氣了。
擺擺手讓傅景淮走了。
傅景淮回到少帥府時,溫瓷已經睡下了。
他洗過澡。
鑽進被子,從後面抱住了溫瓷。
溫瓷在他懷裡翻了個身,習慣般,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早上醒來時,傅景淮已經不在臥室了。
溫瓷還想問他,回家祭祖,是不是得穿的隆重一點兒。
出去一問,他出門了。
溫瓷就想著不行問問王媽,她應該也知道。
正想去,副官來報,有客人求見。
溫瓷到前面一看,是杜華芳帶著小崇寧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深灰色長衫,戴著圓禮帽、長圍巾。
高高瘦瘦。
有讀書人的文雅,也有生意人的精明。
男人手上拎了不少禮物。
溫瓷迎了過去:“杜姐,你怎麼過來了?”
杜華芳道:“帶孩子來給你拜個年。”
先拉過了小崇寧:“來,給二少帥夫人拜年。”
小崇寧要給溫瓷磕頭。
溫瓷攔著不讓:“這還沒到拜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