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裕坤接連兩次被打斷腿,在輪椅上坐了近三個月。
這才下地沒幾天,又被人套了麻袋。
嚴松來給傅景淮彙報。
“江特派員到北平後,在一條老巷子裡安頓了下來。然後,他派人盯了黎裕坤兩天,趁著一個風雪夜,套麻袋把黎裕坤抓過去了。”
“抓人的原因沒查到。”
“咱們的人不敢靠他們太近,怕被他們發現。”
“但聽動靜,黎裕坤進去後叫的挺慘。”
“可能捱打了。”
江序庭大老遠從申城跑到北平,肯定不可能是為了去揍黎裕坤一頓。
傅景淮沉聲吩咐:“叫他們遠點兒盯著就行,不用管。”
嚴松:“是。”
傅景淮又問:“西峰還是沒訊息嗎?”
提到尹西峰,嚴松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咱們的人只打聽到,那天早上有幾個穿黑大褂的人,衝到尹公子住外,把他帶走了。那些人的身份,帶去了哪裡,都查不到。”
傅景淮起身。
在屋裡來回踱步。
幾圈之後,像突然打定了什麼主意,徑直往外走去。
嚴松忙跟上。
傅景淮道:“你不用跟來。”
嚴松忙又停下腳步。
溫瓷從軍醫院回來時,傅景淮還沒回來,她看到朝雲正在幫王媽剝蒜。
面前已經剝了滿滿一碟了。
溫瓷奇怪的問:“剝這麼多蒜做什麼?”
朝雲滿臉歡喜的道:“二少夫人您是南方人,應該沒聽過,北方到了臘月初八,有用醋泡蒜的習俗,叫臘八蒜。等到過年,蒜也泡好了,正好蘸餃子吃。”
溫瓷留意到的卻是時間。
她怔聲問道:“已經臘月初八了嗎?”
朝雲點頭。
很是興奮:“是啊,二少夫人,還有大半個月就要過年了。”
朝雲快言快語。
王媽想攔她,已經來不及了。
等溫瓷回去屋裡,拍了朝雲一把:“你這孩子,明知道二少夫人家人都不在身邊,你還跟二少夫人提過年。”
朝雲驚覺口誤。
苦了一張臉:“都怪我嘴快,現在怎麼辦?”
王媽瞧著溫瓷進了書房,道:“等會兒再說吧,夫人也許沒往心裡去。”
書房原本是傅景淮的。
溫瓷搬到少帥府後,他把東西搬去了一樓的大書房,把二樓這間小書房,讓給了溫瓷。
溫瓷翻了翻月曆牌。
距離過年,就剩下二十二天了。
溫瓷換了身衣服下樓,又碰上王媽和朝雲。
朝雲表情裡透著幾分小心。
溫瓷看出她的擔心,笑著道:“你們過年要是吃餃子的話,記得分我點兒。”
朝雲忙應下來:“是,二少夫人。”
王媽問:“二少夫人,您現在出門,還回來吃飯嗎?”
溫瓷:“不了,要是二少帥回來了,你們幫我跟他說一聲,我晚點回來。”
王媽應下來。
溫瓷去了租界的家裡。
家裡剛開飯。
方錦寧見她進門,邊起身給她添碗筷,邊問:“今天回來,怎麼沒提前打個電話?”
溫瓷:“忽然想回來了。”
祖父問:“景淮怎麼沒跟你一起?”
祖母提醒:“人家是總督府二少帥,你別總‘景淮’‘景淮’的叫,失了尊重。”
祖父笑著沒反駁。
溫瓷道:“他最近忙。”
小蔚文稚嫩的聲音開口:“姑姑,文文也想姑父了,等姑父不忙了,姑姑帶姑父來看文文好不好?”
小康懷拆臺:“她是惦記姑父送的禮物呢。”
小蔚文:“才不是,姑父不帶禮物,文文也喜歡。”
溫瓷倒是有點兒意外。
傅景淮一共也就來那麼兩三次。
老人孩子竟然都喜歡他。
吃完飯,兩個孩子纏著祖父祖母講故事,母親回屋上香,方錦寧趁機拉著溫瓷說悄悄話。
方錦寧問:“看你心情不太好,跟二少帥鬧彆扭了?”
溫瓷道:“沒有。”
方錦寧:“那是因為阿爸和你大哥的事兒?”
溫瓷點頭。
方錦寧手臂搭過來,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