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輛汽車開出碼頭,兩輛開往少帥府,四輛開往軍醫院。
車拐進少帥府。
幾個下了車。
嚴松提著行李送到臥室門口,溫瓷叫住他,拿出兩條小黃魚,遞給他。
嚴松疑惑:“夫人您這是?”
溫瓷說:“我知道在船上,你們是故意讓著我的,我賺了開心,不能再讓你們搭上錢。”
嚴松忙退了一步。
恭恭敬敬的道:“夫人使不得,二少帥說了,屬下輸的錢,都算在差費裡。”
溫瓷道:“你喚我一聲‘夫人’,那我說話,你聽嗎?”
嚴松立正敬禮:“聽,不過……”
溫瓷:“手伸出來。”
溫瓷表情嚴肅,嚴松只好伸出手。
溫瓷把兩條小黃魚放進去:“這事兒不用告訴二少帥,他給你的差費,你該收就收,這算作你在路上的辛苦費。”
嚴松再次立正敬禮:“謝夫人。”
但他還是想著要告訴二少帥。
又問:“夫人現在出發回溫家,還晚些再去?”
溫瓷:“我收拾下,你也先去歇會吧。”
嚴松:“是。”
退下了。
溫瓷也獎了朝雲一個小黃魚。
這一路,她也很辛苦。
傅景淮到了軍醫院。
傅總督在特護病房裡。
他後背中槍,子彈貫穿胸口。所幸沒傷到臟器,但傷勢太重,又失血過多,昏迷數日還沒能甦醒過來。
傅景淮趕到時。
傅長海和楚參謀長都在。
楚參謀長看到他,忙起身迎過來:“景淮回來了。”
傅景淮頷首:“怎麼樣了?”
楚參謀長嘆氣:“一直髮燒,時高時低,找了很多醫生過來看過,都說沒辦法。”
傅長海跟在楚參謀長身後。
看傅景淮時,目光閃爍。
傅景淮沒顧上他。
進了病房。
平日裡耀武揚威朝他發脾氣,動不動就喊著拿鞭子的人,這會兒安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面色蒼白如紙,看不出半分生氣。
他有些不願相信。
緩步走上前。
伏在床邊,輕聲喚道:“阿爸,我回來了。”
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稱呼過他了。
這稱呼竟覺得生疏。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回應。
他閉了閉眼。
撐在床擋上的手,骨節寸寸泛白。
楚參謀長跟在他身後。
拍了拍他僵硬的背,道:“我請了宋醫生過來,就是之前去了廣城的那個,溫瓷的師兄。明天就能到。我之前在電話裡跟他說了總督的情況,他說應該可以救過來。”
又說:“他在海關醫務處,有新到的消炎藥,他會一起帶來。”
傅景淮點頭:“費心了。”
目光透過楚總參謀長肩膀,望向站在後方的傅長海:“你跟我出來。”
傅長海面上一驚。
下意識道:“不關我的事。”
傅景淮烏沉的眸冷冷的望著他,嗓音低沉:“別逼我在這兒動手。”
楚參謀長也怕他衝動。
擋在他面前道:“是意外,總督是被流彈打傷的。”
傅景淮冷笑:“楚叔,你們這些做參謀的,沒上過戰場,不知道打起仗來什麼樣。究竟是不是意外,我問一問就知道。”
再次對傅長海道:“你是自己跟我出來,還是讓我動手?”
楚參謀長:“……”
對傅長海道:“長海,要不你再把當時的情況,跟景淮好好說說?”
傅景淮耐心已經用乾淨了。
手落在傅長海肩頭,半拉半拽著,帶著他出了病房。
楚參謀長不放心。
在後面苦口婆心的道:“景淮,你有話好好說。”
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砰”的一聲,伴著傅長海的吃痛的悶哼……他怎麼忘了,傅景淮從來都不會好好說話。
溫瓷收拾妥當,帶上提前買好的禮物,出發回了溫宅。
嚴松和浦樂帶了副官隨行。
進門時,小康懷和小蔚文正在院子裡玩兒。
兩個小傢伙蹲在地上,守著個小罐子,不知罐子裡裝著什麼寶貝兒。
傭人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