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那個一直在面前,高高大大,彷彿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身上的男人,也是會緊張害怕的。
他眼睛眨了眨,立刻就把那隻玉佩搶了過來。
“誰說醜?我看就很好看。”林安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的腹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三哥的字一點都不難看,很剛硬,如鬱郁蒼松,風雨不倒。刻在這塊玉上的三個字,尤其好看。不用磨平。”
然後就把玉佩小心翼翼收到了腰間掛著的荷包裡,嘀咕道:“等我去跟姝兒尋一根紅線,穿進去,戴在脖子上。”
這塊玉佩並不大,只小小一塊,只好能掛在脖子上,是以林安才有這樣一說。
獵戶看著林安,只覺越看越喜歡。
若是能將林安藏起來,放在山上的石屋裡。每日他晨起去打獵,林安就在石屋裡等著他。家裡有了人等他,他去打獵也不走遠,只中午就回家,和林安一起吃飯,然後看著林安午睡,等林安午睡醒了,就帶他出去走走。平日裡,他就把石屋鎖的緊緊的,誰都不許來看他的林安,誰也不許和他的林安說話。
林安只是他一個人的林安。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林安在哪裡,知道林安有多麼誘.惑,知道林安的種種好與不好……那該有多好?
“快走。姝兒他們該等的餓了。”林安不知獵戶在想甚麼,只當他感動的想把自己供起來來著,催促道,“平哥兒和茂哥兒還小,他們可禁不起餓。”
獵戶這才遺憾的回過神來,抓住林安的手,權作安慰。
也罷也罷,他能忍受那種寂寞,林安又怎麼能?
而且,林安……大約也不會喜歡那樣的生活。
獵戶想罷,便默默放棄了腦袋裡想要把林安關在石屋子裡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是放棄了,另外的想法卻又冒了出來。
——常常關著是不好,可是,如果只把林安帶到山上,過上幾日只有他們兩人的日子,或許,林安也不會拒絕的?
獵戶心頭立刻又火.熱了起來。
林安哪裡知道獵戶心裡竟想到這些事情?他只當獵戶還在感動方才的事情,回握了獵戶一下,用眼神示意獵戶,不要再這樣看著他了!等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再看!至於現在……不要教壞小孩子!
好在獵戶果然收斂了許多。
等見了林姝幾個,林姝和秦茂還好,只臉上一直掛著笑,林平快要高興瘋了,見林安來了,上去就抱著林安的腿,嘰嘰喳喳的說今天看到林安打馬遊街時有多威風,有多少人都追著林安扔手帕和絹花、真花,剩下的不少進士,根本沒人搭理他們,統統都在給林安扔東西。
“我也想追著去給哥哥扔東西來著,可是,可是二姐不讓我追著跑,說我太小。”林平嘟了嘟嘴,“哥哥,等下次你再遊街時,我就能長大了。到時候能追著哥哥扔東西麼?我把我攢下來的銀子和金子都扔給哥哥!”
林安:“……”那他就不用活著回來了,肯定要被活生生砸死……
“你忘了夫子是怎麼說的了?科舉盡頭就是進士,一旦考中進士,就不能再重複參加科舉。哥哥考過這一次,就不能再考了。”林安笑眯眯的道,“不過,平哥兒和茂哥兒還小,你們長大了,若是學問好,肯用功,也有機會去打馬遊街,到時候,哥哥再給你砸金子銀子,好不好?”
林平只當被砸是好事,傻乎乎的大聲道:“好!一言為定,駟馬難追!”
林安很不厚道的和林平擊掌為誓,言道林平將來遊街時,必然要守承諾,扔金子,然後有看向秦茂。
秦茂這幾年在林家過得越來越好,雖然秦叔叔秦止並不怎麼搭理他,但林安、林姝、林婉對他都很好,秦止雖不喜歡他,可是教他功夫時,也從不打馬虎眼,故意忽略他。
也正因此,秦茂原先的孤寂沉默,倒是變了一些,開始和林平一樣喜歡笑了。只是話還不如林平多就是了。
“如果我真的能考中進士,”秦茂看了還在傻樂的林平一眼,抿著唇笑,“林小叔就隨便摘朵花扔我好了。”
金子銀子什麼的,打在身上,得多疼啊。
也虧得林平還敢跟林小叔擊掌為誓。
秦茂同情的看了林平一眼。
林姝也看在林平直笑。
可憐林平還不知道自己將來要為今日犯下的錯誤,付出多麼慘痛的身心代價,此刻只傻兮兮的笑著,還非要貼著林安坐。
一家人坐下吃飯,倒也不講究甚麼食不言寢不語的。
林安但凡和獵戶一起吃飯,幾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