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只有嬰兒手掌大小的一小塊,獵戶自然捨不得小秀才只吃一小塊,剩下的給旁人。是以才有此舉。
待林安吃完,心思從“吃”上轉了過來,轉念猜到了獵戶的想法,心中哭笑不得,嘆口氣,擦了嘴,摸.摸.小.腹,覺得待會晚飯還能吃幾口菜,喝一碗湯,放下心來,正欲說些什麼,就見獵戶已經將先前在一旁靜靜放著的虎皮大裘給抖開來了。
真正的新鮮出爐的虎皮大裘,土豪暴發戶得簡直不像話。
林安:“……”
獵戶拿著大裘就往小秀才身上套:“試試。”
林安只能苦著臉把虎皮大裘給穿在身上。
大裘做的稍顯寬鬆,顯見是給林安明年長個兒留出了些預備空間。不過也只夠明年的,待到後年,這大裘就有些緊身了。
林安穿著黃白相間的虎皮大裘,歪頭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哀嘆,真像個小暴發戶!
轉頭看一眼雙目晶亮的獵戶,心中又加了一句,還是個被大暴發戶養著的小暴發戶!
不管林安心中如何作想,東西獵戶已經送來了,還被獵戶親自披在他身上,林安自然不能拒絕,乖乖的在床上鋪上了虎皮墊子,書房座椅下,鋪了狼皮腳墊。
只是那件虎皮大裘,被林安以“狐裘還沒穿幾日,天氣還不算太冷”給擱置一旁。
獵戶雖然遺憾,可是也擔心天氣再冷一些,小秀才沒有更換的厚衣裳,便沒有說什麼,只是常常把目光在小秀才和虎皮大裘之間打轉兒——顯然非常想要看小秀才再次把虎皮大裘給穿上的模樣。
雪依舊再下。
只是雪花很小,下得又慢,不太影響人們的正常出行,也就是村子裡的老農和窮得燒不起木炭、穿不起棉襖的人罵上幾句,旁人都不把這小雪當回事兒。就連小娃,也常常在小雪中玩耍,把飄下來的雪花,乾脆當成了好玩的物事。
翌日,林安正在書房教林大丫幾個讀書,就聽隔壁一陣雜亂聲響起。
林二丫和平哥兒率先坐不住,都吵著要去看。
林安眉心蹙了蹙,招過丫鬟桂花,讓她去看隔壁獵戶家在做什麼,愣是壓著林二丫和平哥兒繼續讀書。
“今日功課未完,誰許你們出去了?”
小秀才一板了臉,林二丫和平哥兒登時不敢再鬧,按捺下心思,一個繼續寫大字,一個搖頭晃腦,低聲背誦今日學的幾句三字經。
林大丫微微一笑,繼續寫字。她就知道,就是哥哥自己讀書時,都不會輕易因外面的事情耽擱功課,豈會縱容他們?且,二丫和平哥兒性子跳脫,哥哥給這兩個扳性子都扳不過來,怎會由著他們胡鬧?
奈何林大丫想不到的事情,待桂花回來,說到獵戶家裡在砸先前的窗戶紙,打算換掉安玻璃的時候,林安……也開始坐不住了。
那個獵戶,那個男人……
小秀才執筆,滑過宣紙,卻是不甚汙了紙張,一字未成。
待一個時辰後,林安檢視了林大丫和林二丫寫的字,又令兩個小的把今日學的幾句三字經連背三遍,聽著還算順暢,又令兩小把從開始那一日學的三字經從頭背起。
林平和秦茂早就習慣了林安這樣考他們,雖然臉色微苦,倒也不算焦急,磕磕巴巴的都給背了下來。
林安開始皺眉。
林平急道:“哥哥哥哥,我們想去秦大哥家裡!明日再背好不好?好不好嘛哥哥?”還拿手撞了一下秦茂,似是要秦茂也開口求情。
秦茂只笑,卻沒有開口。
秦茂打小就不被父母和祖父母喜歡,被家人像是養小貓小狗似的隨隨便便養著,一旦父母不高興了,他還要被父母當成出氣包來又打又掐又罵。直到秦止回來,皺著眉把他撿了回去,秦茂才終於擺脫了過去的出氣包生活。
只是秦茂年紀雖小,倒也看得清楚,秦止雖然養他,不虐待他,給他吃給他喝給他穿,但同樣也不怎麼喜歡他。因此秦茂常常只看著林平撒嬌,而自己只呆在一旁安靜的看著。
林安也無法。他先前倒是想對秦茂更和善一些,可是自從知曉了秦止的身世,知曉秦止十三歲年紀,就被徵了徭役是秦茂的祖母的緣故,秦茂父親對秦止也曾是多般欺負,林安就不能對秦茂太好了。
雖說稚子無辜,可是,他應當是站在秦止這一邊的,若是對秦茂太好,免不得會讓秦止心中難過——畢竟,秦茂再無辜,當年欺負秦止的,也是秦茂的親生祖母、親生父親和兩個伯父、叔父。
林安做不了太多,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