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
不過,林安暫時沒有時間去憂愁雪不停的事情了。
他們的年過得很是平淡。因為有孝在身,也不好出門去拜年,只能開啟大門,讓貪玩的小孩子跑進來說兩句喜慶話,林安就會給小孩子一人一把麥芽糖,一條小鹹魚,把小孩子打發走,然後高高興興地和林大丫他們以及獵戶吃完飯,開始接受林大丫幾個的拜年。
林大丫、林二丫和林平是平輩,只福身和作揖便好,秦茂是晚輩,砰的一聲跪倒在地,就磕了三個頭。
林安哭笑不得,把人扶了起來,就開始發過年紅包——一人一隻一兩重的金子,家裡僕人則是一人一隻兔子一條魚,隨便他們什麼時候想吃,告訴廚房的陳嬸就好,除了這些,還給了五百文銅錢,他們家是沒有給人發月俸的習慣,所以家僕都很高興,登時大喜拜倒。
獵戶則是取出幾副首飾,給了林大丫和林二丫,兩個小的則是一人得了兩塊玉佩,笑嘻嘻的戴在身上,亦是歡喜的很。
再之後,林安就被獵戶誘.惑著,跑去獵戶家裡安了玻璃的屋子裡,坐在躺椅上,拿著本閒書,聞著茶香,身邊陪著獵戶,便是過年。
林安這年過得很是滿足。
等到了正月初六,獵戶把他早先買來的西洋油畫的畫筆、畫布和燃料等等物事拿出來時,林安就不只是滿足了。
他激動地跳到獵戶身上,抱著獵戶的腦袋,就親了下去。
親了唇。
這是二人第一次唇碰著唇。
林安蜻蜓點水之後,立刻跳了下來,生怕一不小心蠱惑著獵戶學了什麼“不該學”的東西。
獵戶有些不滿足於這件事。可是,他在男男情.事上,知曉的也只有一星半點。偶然看到過一些春.宮圖,雖有“碰唇”這個畫面,可再深入的卻是畫不出來,獵戶想了又想,也想不出那是什麼,只好作罷,捉住小秀才又親了幾口,才意猶未盡地將人放下,讓小秀才興高采烈的去擺.弄那些西洋油畫的畫具。
小秀才卻是謹慎的很。
他知曉原身並不通曉西洋油畫,但是他對這件事很是擅長,因此早早就在縣城的各大書坊,採買了幾本有關西洋畫的書籍,拿著毛筆比劃過。
現下小秀才想了想,也只做第一次學畫的模樣,調製顏料,慢慢作畫。畫的還是不太好看的模樣。
好在獵戶在書畫上並不精通,只當他的小秀才天賦驚人,也不覺有異。
小秀才作畫隨心所欲,也不打算把畫拿出去賣。見獵戶毫不奇怪,便大膽放開了手腳,不再憋屈著,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小秀才就尤其喜歡拿著獵戶當模特——雖然不能立刻把人畫的清清楚楚,但也足夠小秀才滿足的了。
獵戶向來縱容小秀才,聞言當下同意,二人就常常待在房間裡,一個或端坐或持劍或站立不動,一個執著畫筆認真作畫,倒也自在。
只是他們並沒有自在多久。
原本的細細雪花,在下了一整個月後,驟然變成了鵝毛大雪,一夜的時間,就將整個林家村都遮蓋了起來。
天氣乍然變冷,原先不用炭爐也能勉強熬過一整冬的人家,家裡的老人小孩齊齊都生了病,臥床不起。
而那些爐火生的不旺的人家,一晚上能被凍醒七八次。
林安也險些被凍著了。
好在他床上墊著獵戶為他準備的虎皮墊子,整個房間都燒著地火龍,他被凍醒後,打了個噴嚏,就發現屋子裡又熱了幾分。
林安慢慢坐起身,就聽門那邊有響動。
原來是獵戶被驚醒後,生怕林安被凍著了,急急穿了衣裳,就跑過來把專門給林安看地火龍的林六推醒,和林六一起把炭火燒的更旺些,就跑過來看小秀才了。
“冷麼?”獵戶大步走到小秀才床前,想要摸小秀才的臉,結果看到自己手上黑色的碳渣,又想把手收了回來。
林安卻一把抓住了獵戶的大手:“去洗手。”然後自己就要披著狐裘下床。
獵戶唇角翹得老高。
待小秀才給他洗好了手,獵戶聽著窗外“嗚嗚”的寒風聲,正想著要不要藉口天寒地凍,留下來的時候,就聽小秀才開口了。
“外面太冷,莫要走了。”林安道,“隔壁耳房有張床,你去耳房睡吧。”
獵戶:“……”說好的下雪天,留客天,順便還能暖床呢?
獵戶身強力壯,見著實留不下來暖床,便冒雪回了隔壁院子。
只是像獵戶這樣身子強壯的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