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朗低頭看看,看見自己的身上又髒又溼,臂上也有一大塊血漬。
“我沒事。”他笑笑的說。
男孩的嘴角稍稍扯動了下,再跟他道聲謝,轉身就走了。
“什麼!?”鍾濤一手指著沈常朗,一手拿著藥瓶,不敢置信地叫,“你竟然為了看一個男生,連老古董的課都遲到?你腦袋壞掉了?”
受傷不說,還累得他拿消毒藥水幫他擦了這麼久,而他居然不顧自己流血,幫人家包紮?早知道這樣,他就在藥水裡給他放把鹽。
“要是女生,你就不會說我了吧!”沈常朗乖乖地讓他上藥,痛得齜牙咧嘴。他下手也太重了。
“要是女生?哼,你會有這麼一天?”不怪鍾濤不信,沈常朗平時個性熱情,外加十項全能,非常受女生歡迎。可是他卻從未有過花邊新聞,所以他實在很想知道,他迷上女孩會是什麼樣子。
把最後一個傷口上好藥後,他把藥瓶放在桌上,“好了,我去圖書館一下,你在宿舍養傷吧!下午的體育課別又遲到了。”
體育課。
“常朗,過來!”鍾濤路在草叢後面喊他。
“什麼事?”沈常朗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問。
“一年級的女生!”鍾濤撥開一叢枝葉。因為他發現了一個長髮飄飄,甜美動人的女生。
原來是要他看這個!沈常朗背過身坐在地上,順手拔根草放在嘴裡嚼。
“喂!你看看!很正點的!”鍾濤推推他。
沈常朗不理他,抬頭看著藍藍的天出神。
“唉——”一聲幽幽的嘆息從他耳邊傳來。
“唉——”又是一聲。
鍾濤在他身旁唉了半天,瞧他沒什麼反應,乾脆不看了。他轉過身,把頭擱在膝蓋上,悶悶不樂地說:“美是美極了,就是怎麼也追不到。”
沈常朗側過頭瞅著好朋友,“是你開學時,跟我提起的那個學妹嗎?”
鍾濤點點頭。
“都一個多月了還追不到?”他不是自稱“摘花片葉不沾身”的嗎?
“打電話、送花、約看電影、吃飯……全都試過了,就是沒有用。”想起最近她被他追得緊,美麗的眼睛裡全是惶恐和不知所措,他就不忍心再打擾她。
“哈哈……”沈常朗忍不住大笑,連忙又捂住嘴。
這算什麼好朋友?鍾濤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不繼續追?”沈常朗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麼一句。
鍾濤搖搖頭,“不行,我追她追得太緊,最後她的一個朋友出面,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把我嚇跑了。”現在想起那種寒氣逼人的目光,還是會讓他打冷顫。
“冷冷地盯著一個人,就可以把你嚇跑?”沈常朗想起上午那個男孩,“是她的朋友嗎?在哪裡?”
鍾濤沒精打采地用手一指;
沈常朗沿著手指的方向搜尋著,啊!就是他!他正站在籃球架下負手而立。
將近一百七十公分的纖瘦身材,短俏的黑髮,清秀的面龐“女的?”沈常朗半晌才問出聲,“他”居然穿著女生的運動服!
難怪自己早上看著“他”走遠以後,會莫名其妙地發了半天呆;也難怪自己對“他”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又弄不清是什麼。
鍾濤納悶地瞧著他出神的目光,他還從來沒見過他這種表情呢。伸手捧起他的臉拖到陽光底下,左瞧瞧,右瞧瞧。
“幹什麼?放開我!”沈常朗嚇了一跳,揮掉他的手。
“還好。”他鬆了口氣,放開沈常朗,“還好沒腦震盪。”
沈常朗不甘示弱,於是兩個人在草地上笑著打了起來,滾成了一團。
這時,一大片陰影遮了過來,兩個人還沒察覺不妙,體育老師就已經大吼出聲:
“你們兩個精力太旺盛了是不是?下午放學後到體育館刷地板!”
中午休息時間。
耿信滌揹著包包,走進了後山的林地。她喜歡這裡的僻靜,很少有人會來打擾,可以讓她安安靜靜休息一下。最近她工作得太辛苦,起身時常會感到頭暈目眩。
坐在梧桐樹下,她一邊吃飯,一邊看書。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抬頭就看到前方有一個男孩,正衝著她笑。
沈常朗斜斜地靠在樹幹上,他早該想到她和他一樣喜歡這裡,不然昨天怎麼會撞到她。
他靜靜地問:“你的傷還好吧?”
耿信滌淡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