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敵陣正面太窄,擴散開那就只有朝著海里衝了。
不光莊劉露出笑容,就連前排的火銃士兵們同樣面露輕鬆,類似的過程他們見到太多了。
建州女真騎兵進入了火銃射程,連正隊正們呼喝下令,第一排火銃開火,衝在前面的建州女真騎兵下意識的抬起手臂遮擋面門,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樣就足夠了,免得鐵砂之類的迸濺入眼,可大家心裡又覺得這樣恐怕不夠,有馬匹被擊中,馬匹痛嘶,倒地翻滾,有騎兵被擊中,整個身體好像被什麼無形力量打中,直接從馬上跌落。
但大隊騎兵依舊在向前,第二排火銃打響,衝在前面的佇列更稀疏了,建州女真騎兵憤怒之極,距離幾十步了,你們為什麼不散開,為什麼不逃跑,我們馬上就要衝到你們跟前殺人,可面前的火銃兵甚至身體都沒有顫動,甚至臉上還有笑容,就那麼穩定的開火,開火,開火!
當第五排火銃打響的時候,建州女真騎兵的衝勢已經很慢,看著前面不斷到下的同伴和馬匹,後面的人不想上去送死,甚至連他們的坐騎都在下意識的減速,他們的勇敢和強悍是有限的,當對方同樣強硬和勇悍,甚至還有所超過的時候,建州女真騎兵就要畏縮了,他們同樣是人,同樣在意生死。
後排的建州騎兵已經在火銃射程之外,但他們忘記了還有火炮,到了這個時候,四門火炮重新調整好了射角和方向,又是開炮!
這一輪的炮聲摧毀了騎兵們心裡僅存的勇氣,沒有人敢向前衝了,但他們還有些遲疑,建州女真兵馬勇悍,一方面是白山黑水的野性未退,另一方面則是嚴酷的軍法,臨陣脫逃那是鐵定的死罪,是現在死?還是回去之後被軍法處置?這還真是難選擇!
“火銃佇列,向前三十步後開火!”對面傳來了這樣的命令,他們看到那些拿著火銃的援軍士兵快步向前跑來。
向前跑?拿著火器的兵卒居然還敢向前跑?這動作讓建州女真騎兵瞠目結舌,當那些拿著火銃的援軍士兵跑向前站立,排成了同樣整齊的陣型,又是開火,現在大家在射程之內了
若是弓箭,射程之外的箭支甚至都可以用手抓住,可這樣的火銃,在他的射程之內死傷慘重,在射程之外,火銃的鉛彈並不是沒有殺傷,只不過方向偏離,依舊能夠殺人。
有節奏的鼓聲敲響,看到那四個不大的長矛方隊向前移動,步卒面對騎兵居然敢向前衝?
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不過沒有人想,也沒有人敢在這裡繼續想,退,逃,不想死就要快些離開。
火銃聲音已經停下,只有火炮還在用比女真火炮快的節奏開火,戰場上除了被打中的慘叫和悶響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安靜。
建州女真的大隊還在繼續向前趕,不是說騎兵退下來了,他們也要跟著退,眼下這個局面,必須要阻攔登陸。
一艘艘舢板已經靠近了岸邊,他們可就不必衝灘了,直接從舢板上跳下,長矛士兵用長矛在齊胸齊腰的海水裡支撐著身體,彼此攙扶著向岸上走去。
而火銃和火藥不能見水,士兵們穿著單薄的衣服入水,用繩索把舢板向岸上拖,船上有火銃和彈藥,還有擦身的乾布,就是為了讓他們立刻能投入戰鬥。
擱淺在灘塗上的三艘大船也沒有閒著,從上面搬下火盆,這是讓火銃士兵準備施射,還有人拿著斧鑿鋸跳下船,直接在船的前部開始動手,他們要把船體前部鋸開,只有這樣才能從裡面搬運出大炮。
莊劉所領著的第一旅第二團八個連已經向前推進了一百步,他們打起了趙家軍的大旗,後續上岸計程車兵就朝著這大旗匯聚而來,在大旗之下排列成方隊,前面的建州女真兵卒越來越近了。
並不是所有建州女真騎兵都四散逃亡,比起趙家軍面對的各種敵人來說,他們大多數迴歸了本陣,建州女真步卒大隊沒有任何停頓,各個牛錄聚散分合,已經進入了戰鬥的陣型,弓手們快步跑到前面來,騎兵則是轉到大軍的側翼,繼續向前行動。
“到底是韃子,這可比明軍和流賊強太多了。”莊劉讚歎了一句,他回頭看看,目前身後的長矛連隊已經有十幾個,但火銃連隊只多了一個,火炮比起剛才來多了兩門一磅輕炮,火力比剛才沒有強出多少。
如果建州女真如同傳聞那般強悍,六門輕炮和幾百火銃擋不住幾千人的衝鋒,不管趙家軍的火力如何強,對方還是能衝到跟前。
方才建州的騎兵畢竟才幾百,迎頭痛擊之後能清楚意識到損失,而數千人的大隊,目前這個數量的火炮和火銃最多能讓他們亂,卻沒辦法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