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根笑著點頭說道:“是十萬兩!怎麼?竇天峰你忘了嗎?”
“怎麼怎麼可能,竇某怎麼會借這個數目,天地良心,這賭坊賣了才值多少,竇某失心瘋了,才會去借”
“你瘋不瘋我不管,進爺說你借了,你就是借了,借據已經做好,按手印畫押吧!”魏木根臉上有笑容,語氣卻森冷異常。
什麼趙字營的可怖兇殘,什麼大車幫和江威武館的血腥下場,這竇天峰都不理會了,這可是十萬兩!積攢一輩子也未必能能攢出來,自己又不是鹽商,又不是海主,怎麼可能給的出來,就算殺了他也出不起,就算死了,也比背這麼一筆閻王債要強!
“怎麼能還得起,我從來就沒借過,咱們去衙門裡打官司,這就去”這江湖市井中的角色,萬事見不得官,一見了官,什麼規矩也壞了,以後也就不要想在這一行當裡待著,可竇天峰此時那還顧得了這麼多。
在那裡揮舞手臂比劃幾下,只看到那魏木根不耐煩的使了個眼色,兩名大漢一左一右直接把竇天峰架住,猛地摜到賭桌上,一個人按住身子,一人抓過竇天峰的一隻手,魏木根從腰間摸出一把寬刃短刀,直接剁了下去。
慘叫一聲,竇天峰的一根小指已經分了家,痛叫嘶喊,人卻不敢亂動了,這夥徐州來的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刀。
“喊什麼,再喊一句,剁了你的手我們自己按手印去,你別不識進爺的慈悲,欠了債,你全家去寨子裡勞作幾年也就還了,不欠債,你自己不怕死,你全家十六口人,加上外宅六口也不怕死嗎?”魏木根只是拿刀在那裡虛著比劃。
可竇天峰這邊連慘叫都停了,全家老小十六口,這個只要打聽打聽就知道,外宅六口自己一向做的隱秘,怎麼這個也知道?
接下來的六耳坊沒有什麼打鬥,竇天峰在借據上畫押按了手印,然後整個六耳坊也換了主人,雲山商行成了新東家。
竇天峰自己垂頭喪氣,竇家老小被帶出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允許他們拿的,只有每人兩件換洗衣服,加上鋪蓋行李,其餘的一概不許帶,馬車和押送的人員就在宅子外面等著,直接就押送著去往邳州那邊的流民新寨,等跟著大隊來到自己外宅的時候,竇天峰當真是心若死灰。
早知道這雲山車行,這趙字營有這樣的手段,自己怎麼會起心思去鬥,到這個時候,竇天峰也反應了過來,這是引蛇出洞,可笑自己還真就上鉤了。
這一天有很多人和竇天峰一樣,都是在後悔,都有同樣的遭遇,一輛輛大車穿行在清江浦的大街小巷,把垂頭喪氣哭哭啼啼的一干人帶走,這一天,城內許多家江湖場面換了主人。
江湖場面無非是酒色財氣上的勾當,和良善百姓關係不大,官府又不敢管,倒也沒有激起什麼風波來。
即便是這些場面有後臺靠山,可趙字營已經展現了實力和血腥的手段,震懾眾人不敢妄動,而且這次被帶走奪產的,都在暗地裡謀劃對付雲山車行,在道理和大義上,趙字營也是理直氣壯。
說是這麼說,事後也都能想出來,這是趙字營欲擒故縱的手段,可對方設了局,你可以不去鑽,自己送上門去,怪得誰來,清江浦各處的人也只能是暗地裡說幾句,說這些徐州人吃相未免太難看了,就這麼風捲殘雲的一掃而過,絲毫情面也不留,將來肯定要倒大黴的。
除了“六耳坊”換了主人之外,江威武館也換了主人,或許是因為這一次,有人看出來這武館生意好做,除了這江威武館繼續做武館生意之外,城外原來河南大車幫的空場貨場上,也被圈了起來,倒是新起了一個武館,喚作“雲山武館”,這江威武館則是換了牌子,叫做“趙家武館”。
那雲山武館開張當天聲勢不小,足足四百多年輕人拜到門下,這江威武館也有二百多人,那雲山車行也新請了三百多護衛跟車,除此之外,還有騎馬的護衛百餘人。
大家都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這個陣勢一擺出來,任誰都是偃旗息鼓,什麼心思都是煙消雲散。
說雲山車行虎頭蛇尾,說徐州人內訌,說他們實力不足,可這伸伸手,就擺出來千餘號人馬,而且還要常駐在這邊,這樣的手面和實力,只怕山陽守備那邊都做不到,就算狼山那位副總兵,能說派千人就派千人嗎?
而且這千把人年紀都差不多,個頂個的精壯小夥子,手裡的傢什也是齊整,都是長矛大刀,那馬匹也都是健壯駿馬,據說還在操練的時候看到過鎧甲,這趙字營會不會把家底都拿過來了?
不管趙進這邊是硬撐場面還是怎麼,這千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