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面對的,其實就是秦長城,只是後來歷朝歷代都有加固與修葺。
甘奇面前長城的模樣,並非磚石結構,其實絕大多數長城都沒有磚,只是明朝修長城開始大規模使用磚。絕大多數長城都是夯土結構,然後就是石頭壘砌。
甘奇眼前,就是一堵土牆,左右延伸而去,綿延不絕。可不要小看了土牆,緊密夯實,與城牆是一樣的,高聳而立。
守衛鐵門關的党項人,比甘奇想象的要多很多,至少有兩三萬人。
猛攻一日,損失慘重,卻是這鐵門關依舊堅挺。
也是猛攻一日之後,甘奇才知道鐵門關的那邊有這麼多人。
甘奇悻悻鳴金收兵,眾多軍將齊坐一堂,再商議對策。
種愕看得甘奇面色不悅,開口說道:“相公,只待明日,末將親自上陣爬牆,若是拿不下鐵門關,末將便死在那關口高牆之下。”
種愕是在立軍令狀,種愕為國效死之心甘奇看在眼裡,但是甘奇卻擺擺手,說道:“党項遊牧者眾,動員起來簡單,你看那城頭,十二三歲的娃娃都披甲守城了,此處又離興慶府如此之近,這麼打下去,党項人只會越打越多,這些守城的党項人已然是哀兵,赴死而來,這麼拼下去,太不划算。”
此時的甘奇,多少有一種長平之戰的感覺,秦國坑殺了四十萬趙國將士,幾乎把趙國精銳主力殲滅一空,卻偏偏就攻不下沒有多少軍隊防守的趙國邯鄲城。
種愕皺著眉頭,又道:“相公,此關一定要拿下,不論損失多少人,也要拿下。”
親衛營都頭种師道一身血氣,也道:“相公,末將明天也隨伯父上陣,便是死也無悔。”
劉法也血氣方剛:“相公,我也去,萬死不辭。”
隨後請戰者眾多,軍將一個一個出來,皆是請戰攻城。
甘奇搖著頭,思索著。若是說能打個長久戰,慢慢打造更多的攻城器械,手中有十萬精銳,糧草供應十分充足,在這裡打上幾個月,那也無妨。
但是如今情況,甘奇一是想抓住時機,不想李諒祚真的再組織幾萬人馬來守。二來是手中就這點底牌,消耗一個就少一個。三來是甘奇沒有能力籌備幾萬人幾個月的糧草,朝廷更靠不住。
甘奇想了許久,就想出了一個字:“挖。”
“挖地道?”種愕問道。
“挖什麼地道,那得挖到猴年馬月去,就挖城牆,挖榻城牆。”這是無奈之舉,土法煉鋼。
“相公是想怎麼挖?”種愕問道。
“正面強攻關口,再把床弩硬弩都聚在一處,不斷往東邊那段城牆攢射壓制,士卒穿重甲,舉大盾,下面輪番挖。”甘奇如此說著,這是一個理想狀態,一邊強攻關口,一邊挖邊上的城牆,還用強弩硬弓不斷壓制被挖那一段城牆上的党項人。
但是甘奇顯然也知道,必然也是損失慘重的結果,党項人豈能看著城牆被挖?
其中爭奪,就看現場了。
種愕點著頭:“末將親自帶人去挖,挖不塌城牆,便不回頭。”
甘奇鄭重其事點了點頭,拍了拍種愕的肩膀算是勉勵。麾下有這樣的軍將,對於主帥而言,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成與不成,事在人為。
此時的汴梁,也收到了快馬而去的捷報。
朝堂上下,皆是大喜,甘奇以誘敵之策,於延州城下擊敗党項皇帝李諒祚,斬首四萬餘,俘虜近萬。
朝堂上的歡喜,卻並不能延伸到朝堂之下。
結束了朝會的皇帝趙曙,把富弼與文彥博召了過來。
御書房內,氣氛與朝堂迥然不同,哪怕是剛才還在朝堂上喜笑顏開的富弼與文彥博,此時也皆是一臉愁容。
君臣三人,想法是一致的,就如富弼所言:“此子又立大功,實難封也。”
如今的富弼,在趙曙面前倒是直白了許多,只因為他已經真正瞭解了趙曙心中的想法。
趙曙聞言不語,只是微微搖頭。
曾幾何時,這朝廷都是為了戰爭擔憂,怕戰敗,怕割地賠款,怕社稷傾覆。
如今,似乎沒有人擔心戰爭勝敗了,好似都覺得打勝仗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君臣三人,反倒擔心起了打完勝仗之後的麻煩。
文彥博開口說道:“陛下,要不下旨議和吧?可聽得那報捷之人說甘奇已經帶兵打入西夏腹地了,若是讓他……”
讓他什麼?文彥博不明說,但是三人都懂,若是讓甘奇不僅擊退了李諒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