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
不過趙頊也問起了一事:“甘相,秋糧已收,各地賦稅皆在匯聚,府庫也慢慢充盈了些,正有餘力,如今遼人已然怯懦求饒,但是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終究是個禍患,朕是想,甘相大勝幾番,威勢正隆,軍中敢戰之心正是可用,不若今年再起大軍,若是能一舉滅了遼國,那便是不世功勳,甘相以為如何?”
說這麼多,就一個意思,年輕的皇帝,想接著幹,想一舉把遼國徹底覆滅。這個念頭,是從富弼那封信開始的,遼人既然花如此代價求著富弼阻止甘奇再次起兵北伐,那自然就得趕緊起兵去打,不能真讓遼人再慢慢積蓄實力。
趙頊忽然比甘奇還急了,這也出乎了甘奇的預料,但是甘奇還真沒有急著去打遼國的想法,便說道:“陛下,遼人今年不必再伐,反倒是党項當擊之。”
趙頊不解,問道:“遼國已然是強弩之末,為何不一舉滅之?那党項還有一戰之力,為何不徐徐圖之?”
“陛下,就是因為党項還有一戰之力,所以才不能徐徐圖之。河套移民越來越多,到得年底,便會過百萬之數,若是不主動出擊,必然會陷入被動防守,被動防守,便是有再多的兵馬,也難以護得移民周全。所以必然要徹底擊破党項,臣也剛剛收到訊息,党項李諒祚已然病故,幼主李秉常年方七歲,梁太后掌權在手,其弟梁乙埋為國相攝政,正是機會,党項過小,一戰再勝,可直接覆滅其國,從此西北無憂,河套在手,北出陰山,便可直入草原,可徹底把草原掌控在手。”
甘奇說出了自己的道理,而今首要的關鍵是党項西夏,不是遼國了。李諒祚這個倒黴催的,二十一歲就死了,去年還在與甘奇戰陣對壘,今年就一命嗚呼了,如今西夏,成了梁家的天下,順帶說一句,梁家是漢人。李諒祚好不容易從外戚掌權的漩渦中翻身,轉眼間又讓七歲的兒子陷入了外戚的掌握。
皇帝趙頊還是有些不甘,滅遼這種不世之功,在他心中誘惑力十足,便又道:“那遼國呢?萬一拖沓些時日,他們又聚出幾十萬大軍,怕是再成禍患。”
“陛下不必擔憂,遼人之所以會討饒,不僅是因為我大宋兵威,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跟北邊的女真人越發勢大,女真人頻頻南下,遼人經常被女真人擊敗,他們是想要一些時日先把女真人剿滅之後,再來面對大宋,避免腹背受敵。但是女真人,必然不可能被遼人剿滅,只會越打越強,遼人必然應接不暇,焦頭爛額。”
這是甘奇敢暫時放著遼人不管的原因。
“那,萬一女真人被遼人剿滅了,豈不是更助長了遼人的威勢?”趙頊擔憂一問。
“陛下,女真人不會被遼人剿滅。”甘奇再篤定一語。
“為何?”
“因為,女真人後面,便是我大宋,上個月,臣便用大船給完顏女真人運去了不少軍械,女真人極為驍勇善戰,而今的契丹人遠遠不如。”甘奇詳細解釋著。
“哦,既然甘相早有安排,那便都依著甘相就是,不知什麼時候起兵擊夏?”趙頊問著,如今朝中一切大小事,甘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趙頊今日嘗試著出了個意見,並未成功。對於年輕人而言,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不過心中倒也覺得甘奇做得對,安排得有道理。
“待得冬天,大雪紛飛之時,便是出兵之時,彼時遊牧党項最是缺糧。”甘奇挑的時候,一般都是遊牧民族劫掠中原的時候,便也是中原反擊遊牧的時機。党項人本已開始逐步進入農耕,遊牧越來越少,而今這河套一失,便又成了以遊牧為主要的民族了。
“嗯。”趙頊點著頭,似也學到了新知識,便也說道:“到得深冬,怕是朝廷糧草也不寬裕了。”
“陛下所言甚是,所以得早做準備,實在不行,到時候再從錢莊貸款,以充軍資。”甘奇答著。
趙頊失落又去了一些,覺得自己還是懂的,一語中的了,也是高興,說道:“那甘相早做準備,朕也讓宮內今年多勤儉節約,到時候也支援二三十萬貫的軍資。”
“拜下陛下仁德。”甘奇行禮。
此時門口太監稟報:“陛下,御史臺司馬中丞與三司馮相公求見奏對。”
告狀的來了。
“請進來。”趙頊吩咐。
馮京一進來,便是躬身大呼:“陛下,臣要狀告虢國公暴力抗法!”
趙頊眉頭一皺,這個伯父他是認識的,雖然對於這個伯父與他父親昔日爭奪的事情不太清楚,卻也知道自己的父親與趙宗漢都不喜歡此人。
趙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