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堂是一家擁有幾百年歷史的醫館,據說早在大唐的時候就已經聲名鵲起。
大燕立國近二百年,仁心堂的規模又擴大了好幾倍,早已是燕國最大的醫館。
坐館的郎中足有幾十位,尤其是幾位曾在太醫院中供職的老太醫,醫術更是了得。
司徒惲在燕京生活過幾十年,對仁心堂自是不陌生。
下了馬車後,他也不用人引路,徑直朝醫館大門走去。
仁心堂名聲頗佳,一年四季就少有冷清的時候。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前來求醫問診的百姓足有上百人之多。
尚未邁進大門,一股夾雜著各種氣味的濃濃藥味就撲面而來,司徒惲呼吸一滯,眉頭立刻緊鎖。
他是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的人,哪裡還肯入內,停下腳步轉頭吩咐田樸:“你進去尋個能說上話的人出來。”
“是,國公爺。”田樸應了一聲。
他剛想邁腿,就見一名三四十歲留有髭鬚的男子迎了出來。
那男子衝司徒惲拱了拱手:“司徒大人。”
司徒惲微微頷首:“敢問這位是……”
那男子笑道:“在下姓張,是這仁心堂的一名管事。”
司徒惲道:“張管事,方才送到貴醫館的一位姓馮的傷者,現下是什麼情形?”
張管事道:“司徒大人指的是馮五爺吧,他方才已經醒了,在下這便帶您過去。”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醫館管事,連馮五爺這樣的大商人都得罪不起,更何況是做官的人。
況且大燕皇帝已經歸降宋國,眼前這位可是宋國皇后的嫡親祖父,尋常人想要巴結他都找不到門路。
他哪裡敢詢問對方找那馮五爺的原因,十分殷勤地將司徒惲等人迎到了醫館後院的一間廂房中。
馮五爺也已經得知了司徒惲前來探望他的訊息,在一名隨從的攙扶下倚在了床頭。
見司徒惲等人走進廂房,他忙抱了抱拳。
“司徒大人,恕在下有傷在身不能全禮。”
司徒惲如何會計較這個,在床邊的椅子上落座後,這才擺擺手道:“馮五爺客氣,老夫此行只是為了犬子失蹤一事,有些問題想要問一問你。”
馮五爺忙道:“在下定當知無不言。”
司徒惲道:“馮五爺和犬子是何時相識的?”
馮五爺道:“說來慚愧得很,在下與司徒二爺今日乃是初次見面,誰知……”
司徒惲哪裡想聽這些,追問道:“既是初次見面,那是誰介紹你們認識的?”
馮五爺忙道:“是蔣記綢緞莊的少東家,他從前與司徒二爺和在下均有生意往來。
在下聽聞二爺同您一道來了燕國,就想著尋個機會同他認識一下,所以今日才在有餘樓宴請司徒二爺。”
他把今日在有餘樓雅間中發生的一切詳細說了一遍。
“……司徒二爺與在下可謂是傾蓋如故,我們二人說得高興難免就多喝了幾杯。
誰知在下的後腦突然就重重捱了一下,之後就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司徒惲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這位馮五爺就是個地道的生意人,他想要的是與老二合作,而不是用老二來要挾他。
換句話說,他沒有對付老二的動機。
那麼……
馮五爺見他不說話,忙道:“司徒大人放心,在下已經派人去京兆府報了案。
想來用不了多久便能尋到線索,司徒二爺很快就能回到您身邊。”
這些寬慰的話對於一個久在官場的人而言,幾乎起不到半點作用。
燕國都已經歸降了大宋,京兆府想來也是一團糟。
天知道那名知府以及手下的捕頭捕快們,究竟還有多少心思花在公務上?
這次馮五爺不敢出聲打斷她的思緒了,廂房中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旁人尚且可以忍耐,司徒明的兩個兒子卻受不了了。
祖父究竟是在鬧哪樣?
從前總覺得他最疼父親,可今日一看,這算是什麼?
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給京兆府施壓,勒令他們趕緊破案,早日將父親尋回來麼?
在這裡對著一個什麼權力都沒有的商人發呆,難道父親就能自己回來了麼?
司徒竼年長几歲還能沉得住氣,司徒策卻忍不住了。
他走到司徒惲面前深施一禮:“祖父,要不咱們趕緊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