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曹老將軍說得振振有詞,韓雁聲冷笑道:“承蒙曹老將軍看得起,可惜本世子從來不是一個自大的人。
我不過是大宋一名普通的臣子,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即便離亭世子真把我交給你,你也有那個本事把我送到左谷蠡王手中,又能起得了什麼作用?
難道你還指望吾皇用大宋江山來交換本世子的性命?真是天真幼稚可笑之極!”
曹老將軍臉色鐵青,不耐煩地擺擺手:“雁聲世子太過謙了,據老夫所知,英國公膝下唯有你一子,他身為大宋首相,難道會眼睜睜看著你命喪異國他鄉?”
韓雁聲轉頭看向慕容離亭:“這位曹老將軍方才說自己十四歲從軍,隨幾代楚王四處征戰數十載。
按說他對燕國山川地裡早就應該爛熟於心,可我瞧他這樣子,怎的像是連與圖都不會看?”
慕容離亭並不知道韓雁聲說這些話是何用意,但他依舊十分配合道:“人上了年紀腦子不好使了,記不清楚也是有的。
想來拿與圖也是,看過之後很快又忘了。”
“你們……”曹老將軍越發生氣,衝身後的親兵們一揮手。
親兵們都是從士兵中精心挑選,又經過嚴格訓練的。
雖不及暗衛死士那般可怕,戰力也不容小覷。
只見他們紛紛拔出腰間的佩刀,立時便要與慕容離亭府裡的護衛們動起手來。
而一旁的齊、蔣兩位老將軍和他們的親兵也將手放到了刀柄上,都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慢著!”韓雁聲提高聲音道:“既是曹老將軍不記得與圖的內容,本世子倒是可以提醒你幾句,萬一逃跑的時候迷路就不好了。”
曹老將軍聽他話中有話,抬手製止了親兵們的動作。
韓雁聲道:“曹老將軍想要投奔契丹左谷蠡王,可想好往哪個方向走了麼?”
曹老將軍沉聲道:“這事用不著雁聲世子操心,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老夫自然會把你平安帶到契丹交與左谷蠡王。”
慕容離亭恍然,譏諷道:“曹老將軍果然是老糊塗了,從岷州前往契丹,要麼往北要麼往西。
往北二百多里處,乃是黑風寨楊寨主的地盤,往西一百五十里處,則是飛雲堂總舵,由應總瓢把子親自把守。
這兩個去處皆是依天險修建,真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本世子倒是有些好奇,三位老將軍中有誰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或者說有誰有那麼大的臉面,能從此二處順利透過。
韓雁聲接著他的話道:“當然,三位老將軍也可以選擇繞道。不過本世子想提醒你們一句,阮大將軍已經親臨秦州。
你們要是覺得自己能透過宋軍防線,去會一會阮大將軍也是可以的。”
曹老將軍的手微微一抖,齊蔣二位則是不自覺地對視了一眼。
他們三人的年紀和阮大猷相仿,年輕時在燕軍中還見過幾面。
論軍功,那時的他們自是及不上阮大猷,但因為他們都是世家子弟,升職要比阮大猷那樣的寒門子弟快得多。
他們成為將軍時,阮大猷卻還只是個小小的千總。
但他們心裡十分清楚,論真本事他們比阮大猷差遠了,更差的是在戰場上那股不要命的勁頭。
可那又怎樣,寒門子弟們越拼,他們這些貴族子弟就越容易升職。
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規矩,憑什麼到了他們這裡就要改變?
後來阮大猷和好幾位出身寒門的千總都離開了燕軍,等再次聽到他們的名字時,大燕已經多了好幾位寨主。
等等!
三位老將軍幾乎同時想起了一件事。
方才離亭世子提起的楊寨主和應總瓢把子,不正是和阮大猷一起離開燕軍的幾位千總中的兩位麼?!
和宋軍交戰那麼多年,阮大猷究竟有多陰險奸詐,他們心裡清楚得很。
要說他來秦州一趟什麼事都不做,就安安穩穩地坐鎮軍中,他們下輩子都不會相信。
幾十年前阮大猷在軍中就頗受那些寒門子弟的擁戴,和千總們向來都是呼朋喚友稱兄道弟。
要是他親自出面,那楊寨主和應總瓢把子絕對會助他一臂之力。
也就是說,他們其實早就已經被包圍了!
蔣老將軍握了握拳,乜斜著眼睛道:“離亭世子,原來你早就和阮大猷勾結在一起了!
難怪宋燕重新開戰之後,我大燕軍隊屢戰屢敗,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