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不信任外祖父,而是事情還沒有開始,有些具體的步驟她還沒有想清楚。
而且上一世的經驗告訴她,事情往往不一定會照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必須走一步看一步。
她笑道:“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容我再仔細考慮。”
阮大將軍沒好氣道:“真不愧是孿生姐弟,你和篌哥兒還真是像得很,一樣的人小鬼大!”
鳳凰兒感激地笑道:“阿篌這些年多虧了外祖父和三位舅舅的照拂,他比我想象中更加出色。”
提起唯一的嫡親外孫,阮大將軍一臉得色。
他伸出大拇指道:“這話老夫愛聽,別看我篌哥兒在幾十個臭小子裡是個老末兒,論起本事卻是這個。
大宋和大燕之間是一定要分出勝負的,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我這輩子完不成的事情,多半就要著落在篌哥兒身上了。”
“外祖父——”鳳凰兒嬌嗔道:“您可不許有那樣的想法。阿篌年紀還小,要同您學的東西還多著呢,您可得用心好好盯著他!”
阮大將軍哈哈大笑道:“老夫又被你這隻狡猾的小狐狸帶歪了,方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不許岔開話題!
萬一那皇長孫實在不像樣子,那婚約咱們還是必須要毀掉的。同我說說你又是怎麼打算的?”
鳳凰兒無奈道:“這就比方才更加複雜了,我更得仔細考慮一番了呀。”
阮大將軍:“……”
又糊弄他!
“哎呀——”鳳凰兒站起身走到阮大將軍身後,用小拳頭賣力地給外祖父捶起了肩膀。
“外祖父,您放心好了,就算手頭有了您給我的那些人,我也絕不會任性妄為的。”
阮大將軍冷哼道:“就你這樣子還想任性妄為?這點小力氣連只蚊子都拍不死!”
鳳凰兒:“……”
她的力氣的確很小,但拍死一隻蚊子綽綽有餘。
而且“任性妄為”卻和力氣大小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干系。
就好比上一世,她雖然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照樣親手了結了一國之君的老命。
毀掉元后定下的婚約看似不易,但她卻已經想好了上中下三策。
而且和方才不同,這次她連具體步驟都想好了。
只不過某些手段太過狠辣,她不想說出來以免給外祖父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妞妞在外祖父心目中可以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卻不能被當做一名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子。
好容易把外祖父“哄”走,鳳凰兒立刻派人去把阮棉棉請了過來。
有些話她不方便對阮大將軍說,但對棉棉姐卻沒有絲毫顧慮。
阮棉棉自從到了汾州後,同鳳凰兒見面的機會比在京城的時候少多了。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鳳凰兒忙著做針線,她除了替寶貝女兒讀過幾回書外,兩人連話都沒有好好說過幾句。
此時見屋裡沒有旁人,阮棉棉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帶著一股濃濃的哀怨道:“小鳳凰,你終於想起我了!”
鳳凰兒噗哧笑道:“我雖然每日都很忙,但從來也沒有把你忘了呀。反倒是你,每日陪著大姨母和兩位舅母進進出出的,人影都很難見到。”
阮棉棉氣鼓鼓道:“別和我說那些,整日四處吃酒席,我都快煩死了!”
最近汾州成婚的人太多,單是品級不低的偏將副將就有幾十位。
阮棉棉身為大將軍嫡女,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覺得古人成婚挺新鮮,然而次數一多就覺得沒意思。
就和現代那些千篇一律的婚禮一樣,弄得人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鳳凰兒心裡裝著事,並沒有打算同她聊這些瑣事。
她把門合上,挨著阮棉棉坐了下來。
相處了幾個月,阮棉棉對她已經非常瞭解,一看她那板著的小臉就知道發生大事了。
她坐直身子道:“小鳳凰……”
鳳凰兒握住她的手,直把“司徒箜”同皇長孫之間的婚約告訴了阮棉棉。
“什麼?!”阮棉棉險些從椅子上蹦起來。
在她眼裡古代男人基本都是渣男,皇室的男人更是渣中之渣。
尤其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皇帝和很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太子太孫之流,完全就是渣男中的戰鬥機!
虧得她還覺得大宋皇帝是個中年美大叔,誰料想人家竟然算計自己的